冬日的河南不比北京城好多少,纳兰延出带着一顶羊毛的青色瓜皮帽,操着手同胤禛四处转悠:“四爷,要不找个茶馆去喝口热茶听听河南梆子,天可真冷,外头都能把人冻僵了。”
说着话哈出的白气都模糊了对面的人影,胤禛摆了摆手:“在走走吧,不多看看也不知道到底民生如何,过两日我就要去陕西那边了,在看看。”
胤禛做事执着认真对别人苛刻但对自己更苛刻,纳兰延出跺了跺发冷的脚,忙又跟上了胤禛。
听京城传来的消息,好似三阿哥也不大好,只怕四爷心里也不痛快,街角向阳的地方围了不少人,走上去才见着是个十四五岁的姑娘领着**岁的弟弟卖身葬父,这种事情大街上年年岁岁都有,所不同的只是,穿着一身素白别着一只白花的姑娘虽然纤瘦,但却也格外的水灵,瞧着招人喜欢。
纳兰延出看着胤禛将一锭银子递给了这姑娘,嘴角抑制不住的有些抽搐,四爷,难道其实好这一口?只是瞧见胤禛拿冰块一样的脸,实在不好发问。
自从庄子上来了三阿哥,弘谦做功课的时候少了很多,做什么都带着弘昀,媚娘四处找不见,半响才从下人的嘴里得知是在后院水塘边,冬日的暖阳,连颜色都不耀眼,水塘边蹲着一大一小的身影,无端的透着几分暖意,媚娘只看见朝着她这边的三阿哥弘昀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恬淡温和,全不似刚过来那会看着尖锐又戒备,不知道弘谦在跟他说什么,她悄悄走近才看见地上竟然冒出了一株嫩绿的小草,听得弘谦道:“你看它这样小,这么冷的季节里都能活下来,可真不简单,我们比它不知道强大了多少,谁都会有不幸,只是看你怎么想,怎么面对,每一种方式都能活下来,每一种方式也都能活的精彩的。”
媚娘不自主的也跟着蹲下,轻声道:“是呀,当时我娘亲死的时候,我也以为我要活不下去了,可渐渐的我长大了,就明白没有谁离不开谁,即便没有娘,我也照样过的很好,因为身边还有很多爱我,关心我的人,为了他们我也要好好的活着。”
弘谦的眼带着几分暖意,听着媚娘说完,才笑着问:“怎么过来了?”
“对了,我是来跟你道别的,我爹爹来接我了,快过年了,我也要回家了。”
弘谦有片刻的失神,牵着弘昀站起来:“没想到你就要走了,我连送别的东西都没有准备下。”
媚娘笑的明媚:“我早就瞧中了你身上的这个金色的梅花络子,你送给我就行了,这把短剑我送给你,当是相识一场的礼物了!”
年岁渐渐大了,以后在想见面只怕在不可能,在这美好的岁月里大抵总有一些人会在心里留下痕迹,只是却也很快的消失,在寻不见吧,只有偶尔梦里才会想起,那年里我们曾这样温暖的彼此微笑过。
波光粼粼的江水晃的人眼有些迷乱,媚娘握着手里的梅花络子,有些失神的坐在船头,直到听到船舱里的马世俊叫才回过神。
“快进来吧,外面太冷了。”
“哦,就回来!”她答应着起了身,将络子贴身装好。
权珮先于胤禛回了京城,三阿哥多少也能以平和的心态适应现在的状态,只是却在不愿回到锦绣园,只要跟弘谦住在一起,只要孩子高兴就好,权珮满口答应,提早吩咐了下人准备,等到回去三阿哥就直接和弘谦住在了前头的琭院。
李氏连儿子的面都没有见上,她也快生了,人到是憔悴了不少,只显得肚子大,即便想要同别人一样上来侍候权珮也并不被允许,她便站在角落里看着,听着别人说话。
少言敦厚的宋氏也微微感慨,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不知道熬了多少年,本分懂事才叫福晋愿意正眼看,大格格又还算得福晋的喜欢,渐渐的在这后院里地位才不尴尬了,她知道其中的不易,所以越发不敢做错事,只怕会在次走上同一条路。
李氏大抵是这几年过的太顺了,几乎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这次翻船,想要在翻回来就不容易了。
新进门的钮钴禄到是个好苗子了,只可惜相貌差了些,所以,纳兰明月和武若曦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每出一趟远门,胤禛似乎都要瘦上一些,便连下巴都更加冷冽起来,带着一身的冷气,李氏畏畏缩缩的落在最后面,并不敢上前,只是偶尔期待胤禛的目光能落在她身上,却始终没有见到,她好似是透明的一般,没有人看她一眼。
众人侍候着胤禛进了正屋,外头有丫头进来问:“跟爷一道回来的那位姑娘该怎么安顿,请爷示下。”
还跟着一位姑娘?权珮的眉眼里带着几分狭促瞧着胤禛,胤禛微挑了挑眉:“带进来叫你们福晋先看看。”
于是纳兰明月和武若曦几个便提起了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瞧到了中意的姑娘要收进府,现在只是叫福晋过目?
进来的姑娘不过十四五岁,穿着干净朴素,一条黝黑的长辫子垂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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