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面上的笑意几乎挂不住,到底娟颜有眼色挽着如意的胳膊,带着几个姑娘往外走,才让如意不至于太尴尬。
觉罗氏瞧见,就同王姨妈和权珮感慨:“娟颜厚道。”
王姨妈掩嘴笑:“她是家里最小的,养的不知事。”
姨夫王润年是从二品的苏州巡抚,家中人口又简单,王姨妈比觉罗氏小不了几岁,但就是透着几分青春明艳,也可见生活确实如意。
外头的丫头进来道:“康亲王福晋来了!”
觉罗氏和王姨妈忙都起身,觉罗氏道:“没想到秦王福晋也能来,实在是”一面说一面忙迎了出去。
康亲王福晋气色瞧着还好,见了觉罗氏便道:“好久不出来走动,刚好这几日身子健朗了不少,想过来沾沾喜气!”
说的觉罗氏笑起来,扶着康亲王福晋:“没想到竟劳动了您,快里面坐。”
康亲王福晋一面笑着答应,一面寻权珮,见权珮面上是淡淡的笑意,不禁微舒了一口气,拉着权珮的手:“早就想跟四福晋说说话,今儿可算见上了。”
权珮没有抽出自己的手,面颊上是得体的笑意:“可不是,我仰慕福晋的为人,想跟福晋好好说说话。”
愿意谈就是好事,康亲王福晋面上笑意更盛。
觉罗氏大抵看来了些矛头,特意请康亲王福晋和权珮坐在了里头的书房里,里面到也清幽,不是外头那么人多吵闹。
安达拉氏的额娘正陪着安达拉氏,听说来了康亲王福晋,笑的道:“你姐姐就是在康亲王府有脸面,竟然是亲王福晋亲自来给你撑门面!”
安达拉氏勉强笑了笑,越发觉得有事,若不然今日最该来的兆佳氏怎么偏偏就没有来,却来了兆佳氏的婆婆,她顿了顿吩咐丫头:“去瞧瞧康亲王福晋在做什么?”
丫头出去,片刻回来道:“跟四福晋在屋子里说话呢!”
“还有没有别人?”
“在没旁人。”
只有两个人在,那说的话必定不会简单。
丫头扶着康亲王福晋躺在了榻上,她大抵身子真的不好,半靠在榻上同权珮说话:“容我放肆了。”
权珮微微颔首:“您说这就见外了。”
康亲王福晋笑了笑,她到也直截了当,并没有拐弯抹角:“都是儿媳妇不懂事,竟然抓了四福晋的人,还将铺子查封了,都是我管教不严,我已经叫她以后在不管家,好好在家里反省,这是我们府上的一点心意,请四福晋务必收下。”
不起眼的红漆盒子,打开就看见五张一千两的银票,另有一盒子五光十色的宝石,煞是惹眼。
权珮却只淡淡的看了一眼:“我说了,您太见外了。”
康亲王福晋有些意外,半响试探的道:“兆佳氏不懂事,我叫她去家庙住几日吧?”
权珮浅笑:“您也不必这样为难她,毕竟不知道是我的铺子,我说了也想跟您好好说说话。”
康亲王福晋这才明白,面上露着恍然:“倒也是,自进来都是我开口说话,也该您说说的。”
清幽的书房外是斑驳的青竹,风吹过沙沙的作响,屋子里还燃着炭盆,让人觉得仿佛是置身春日,面前的女子眉目淡然优美,仿佛一副上好的古画,无端的透着几分古朴大气,说出来的话叫康亲王福晋面上的神情几乎挂不住。
“听说您府上在做海运生意,我不要多的,只要二分的股。”
海上生意风险大,但也赚钱,虽说只有二分,但一年的分红少说也能有**万银子,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康亲王福晋皱眉看向权珮,见她轻嗅了嗅茶碗里的茶水,又放下,才不徐不疾的道:“当然,这银子我跟福晋三七分,我七福晋三,知道这事的也就你我二人。”
用三分的银子收买她,自己赚七分,看起来好似是康亲王福晋沾到了便宜,但说到底,这些银子本就不是权珮的。
从没有打过交道,但只几句话就叫康亲王福晋警惕了起来,因为这个条件确实诱人,而她自己却也有几分心动。
康亲王府钱多,她自己跟前的却有限,如果跟权珮合作,每年能多这么些收入,她有什么一定要拒绝的理由?
清淡闲适的声音,叫她无端的紧张了起来,听得权珮又道:“您是当时生孩子落下的病根,虽说难缠了些,但并不是治不好的。”
康亲王福晋也就四十多岁,说到底要是能治好病,多活个一二十年也不是不可能。
外头喧闹了起来,大抵是快入席了,一会便也会有丫头进来请她们一起出去,那样就错过了最好的谈判机会,权珮话中有话,但也只说到这就闲闲的翻看起了桌子上的书本。康亲王福晋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煎熬中,拿捏了半响终究是先开了口:“请四福晋明说,若是真的治得好我的病,四福晋完全不用多给那三分,全部都是四福晋的。”
权珮面上显出了淡淡的笑意,仿佛缓缓绽放的兰花,释放出清幽的香气:“康亲王福晋果然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