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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这是关心我,婉儿明白的。”上官婉儿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但随即有些颓然道,“这至少让我知道,宫里还是有真正关心我的人。”
“妹妹快别这么说了,”画眉眼见上官婉儿的神情,想到她刚刚经历的事情以及皇上不闻不问的态度,心中也着实难受,她安慰道,“妹妹,你从来都是活得最清醒的那一个,怎样对你最好,你是再明白不过的。”
“多谢姐姐提醒,”上官婉儿点点头,拉着画眉同自己一道坐下,“婉儿明白的。”
二人刚说了一会儿体己话,就听得侍女来报:沈南醪来了!
于是画眉只好匆匆地交代了几句,便径自离开了。
上官婉儿整理了一番,便让人将沈南醪请了进来。
沈南醪脸色铁青,也不说话,等侍女将茶端上之后,屋中只剩下他与上官婉儿二人的时候,他忽然抓着上官婉儿的手腕——
“你做什么?”上官婉儿一把甩开沈南醪的手,冷冷道,“沈御医想死的话,可以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没必要硬要将婉儿搭上吧!”
沈南醪铁青着脸,双目直直地瞪着上官婉儿,他的上下嘴唇紧紧要在一起,却又开了开,上官婉儿从他一张一合的动作中看见他明显的颤抖。
上官婉儿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沈南醪的身上有一种怒气,一种前所未有的怒气,上官婉儿未曾见过,即便是在知道了上官婉儿算计他们沈家就是要为了将自己拉下水,沈南醪也没有像今日这般愤怒过。这种愤怒如有实质,化作了一口铜铸的钟,将上官婉儿严严实实地罩在里边,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在你心中,我就是这般么?”沈南醪唱出一口气,质问着她。
“什么这般那般?”上官婉儿的语气也十分不好,她闹不明白,这沈南醪为何要跑到她的跟前来发飙,自己这才脱离火海,还没有回过神来,哪里分得出心思来揣测他的心中在想什么。
“也罢!”沈南醪忽然一拂袖,垂下头来,低声说道,“你的死活本来也与我无干,我是多事了。”说完,便打开自己的药箱,从里面甩出几包药材,“一日一次,三碗水熬成一碗。”
然后,沈南醪不再多言,扛起自己的药箱便要走人。
“站住!”上官婉儿喝住他,“方才,你是想给我诊脉?”
沈南醪停下来,转过身看着上官婉儿,“你以为我想做什么?”他挑眉道,说到这里,他几乎有点赌气地继续说道,“我不过是皇上的禁脔,我——又能对你做什么?”说完,便迈开步子。
“对不起——”一股力量拉住了他,手腕处的冰凉的触感,让沈南醪意识到:上官婉儿正用她的手在拉着他!
“对不起,我——”上官婉儿拉着沈南醪,继续说道,“我刚经历生死……而且——子净因为救我而丧生,现在,我的情绪很不稳定,所以,我才——我才——这样对你,对不起,沈御医,对不起。”
“叫我容止!”沈南醪忽然说道。
“啊?”上官婉儿还沉浸在自己的话中,完全没有意识到沈南醪在说什么。
“叫我容止!”沈南醪重复,语气十分地坚决,他转过身,看着上官婉儿。
四目相对,上官婉儿愣在原地,愣在沈南醪有些炽热的眼神里,忽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提醒她:理应放开沈南醪。可是,她的手似乎还是不听使唤,紧紧地抓着沈南醪,她的动作里,有绝望,有恐惧,那种感觉,就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叫我容止!”沈南醪再次重复。
“容止——”上官婉儿似乎被沈南醪迷惑了,她的双眼有些朦胧,嘴唇轻轻张开,吐出这两个字,随即——
上官婉儿跌入了一个她并不熟悉却充满了药香的怀抱中……
沈南醪紧紧地抱着上官婉儿,如同在他梦中那样——
“别动,求你……”沈南醪紧紧地抱着上官婉儿,“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沈——”上官婉儿想要说话,却被沈南醪打断,“就算是我求你,婉儿,让我抱着你,就一会儿——”
上官婉儿不说话了,沈南醪的情感在抱着她的那一刻,全数喷薄而出,太过浓烈,太过炽热,她——似乎在这样的情感下,失声了。
过了一会儿,沈南醪松开了上官婉儿,转身离去。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低声说了一声,“谢谢你,婉儿。”
“我——谢我什么?”似乎是无意识的,上官婉儿问他。
“帮我圆了一个梦。”沈南醪说完,打开房门,大步地走了出去。
走出门,他的心中便下了一个决定。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