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在了贺兰敏之的怀中“让我去见他……”她的声音带着哀求,贺兰敏之闻之,心中的痛更盛了。
“他——就在隔壁。”贺兰敏之终于说出了崔澄的下落。
“抱我过去。”上官婉儿实在没有一丝力气,她只能依靠贺兰敏之。
“好。”贺兰敏之应了一声,之后紧闭着双唇,深深地看着上官婉儿一眼,叹口气,终于说“婉儿,事已至此,我不准你再受到任何伤害!”他的语气除了心疼之外,更带着强硬。
上官婉儿无言,半晌,终于点头。
她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景象——
那一坨黑魆魆的东西,那怎么会是一个人?崔澄——崔子净——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上官婉儿看着停放在门板上那一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震惊得连惊呼都发不出来,她捂着自己的心口,泪珠从眼眶中喷薄而出。
“他一直抱着你”贺兰敏之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哽咽“从白马寺一直驾马到了这里,走到客栈后门的时候,他抱着你马上滚落了下来,门房的人见到了你,赶紧上前去,却发现他已经断气了。”贺兰敏之抱着上官婉儿,手上越来越用力“他被烧得面目全非,而怀中的你除了昏迷,毫无损伤。”
“子净……啊……”上官婉儿除了崔澄的名字以外,实在是说不出任何的话来,她只是颤巍巍地伸出自己的手,抚上那焦黑的皮肤“啊……”
人心痛到极致的时候,所有的语言都会变作白费,变作最最无用的东西,上官婉儿只是哭,只是哭,哭到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他应该是想抱着你到太平公主府,但是,他知道自己坚持不到那里。这样的烧伤,能驾马将你带离白马寺,已是奇迹……”贺兰敏之说着话,浓密的睫毛一直低垂着,他现下的心情,着实太过复杂。
上官婉儿还在哭着,手指上传来油腻的触感,那是崔澄烧焦的皮肤,那是一具焦尸——
“子净……”
“婉儿,我们走吧。”贺兰敏之的声音十分低沉“我们离开洛阳,我不敢再拿你的安危去赌了,我们离开这里。”
上官婉儿恍若未闻,只是摸着那一具焦黑的尸体,一边流泪,一边喃喃地唤道“子净……子净……”
“婉儿……”贺兰敏之的看着上官婉儿,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却生生被自己掐住。
“子净,对不起……对不起……”除了崔澄的名字,上官婉儿现在只能说出这三个字,若不是她,若不是她……
“婉儿……”
“扣扣——”门板发出敲击声。
“何事?”贺兰敏之冷声问。
“主子,太平公主来了!”前来通报的人在门外说着,语气透着焦急。
“什么?”贺兰敏之有些意外,现在的他未曾易容,若是被太平公主撞见——
“敏之,你避一避吧。”上官婉儿开口,对门外的人吩咐道“将公主迎进来吧。”
“是。”那人应了。
屋外又是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婉儿,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
“放心,公主又不会拿我怎么样。”上官婉儿抬手,拭去自己眼角的泪,颤声说道“子净的仇,不能不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