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一眼,赶紧把院门关上,扶着沐奕言走到桂花树下安慰道:“公子别误会,现在这里不太平,我家主人是怕公子有事,所以派人守着,公子放心,这里什么都有,我家主人想得很是周全,公子喜欢的东西这里都有,赏花读书作画,还有公子喜欢吃的各种零嘴……”
沐奕言打断了她的话:“这里是恒州城?你是邠国人?你家主人是邠国的秦王?”
抚剑怔了一下,一脸的钦佩:“公子什么都猜到了,奴婢真是没用,王爷回头该责罚奴婢了。”
“让你们王爷过来,他把我掳来是要杀要剐还是要胁迫什么?不用这样假惺惺的。”沐奕言冷冷地道,她现在无比的后悔,身上没有随身带个毒药、匕首什么的,万一这个秦王拿她去威胁大齐,她连自杀都不行!
“怎么可能!”抚剑轻呼了一声,一脸的委屈,“奴婢跟了王爷这么多年,从来没见王爷对一个人这么上心,公子怎么能这么冤枉王爷!”
沐奕言嘲讽地笑了笑:“原来如此,那我岂不是要受宠若惊?你还不赶紧把你家王爷请过来,让我好好伺候他。”
说着,她大步往那间屋里走去,抚剑想要跟进去,她却毫不客气地一脚踢上了门,抚剑在门外碰了一鼻子灰,毫不气馁地叫道:“公子你先歇歇,慢慢地你就会知道我家王爷的真心了,真的,奴婢不骗你。”
沐奕言听得直想呕吐,她当然不信自己有什么魅力会让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敌国王爷倾心,这其中肯定有阴谋,说不定哪天就把她架到两军阵前,揭开她是女子的真面目,给大齐以致命的打击。
而现在梧州城不见了他们的帝王,只怕沐恒衍快疯了吧,是他力主沐奕言御驾亲征,只怕他要被朝臣和百姓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了!原本大齐军士气高昂,这下两军必定又要陷入胶着,好不容易得来的那些胜果又要拱手送人……
可是如今她孤身一人,一筹莫展,该如何应对那个什么秦王呢?
她想了一整天都没什么结果,那个叫抚剑的婢女倒是对她关心体贴,中途进来送了两次膳,送了两次点心和滋补汤,又拿来了一些杂谈话本,挑的居然都是沐奕言喜欢看的。
沐奕言试探着问了抚剑几次,发现抚剑对她的身份的确并不知情,只是一直把她当成了她家王爷的心上人,这个婢女十分机灵,对那个秦王又忠心,别的话怎么都套不出来。
她在慕言轩中的自由不受限制,也很快就把这个两进的院子摸熟了,一共五六个婢女,两个侍卫负责院内的看守,所有的吃喝都是由专人定时送入慕言轩,而慕言轩内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也是由门口的侍卫转达。
一连两天,她就好像一个瞎子和聋子,外面是什么情形一无所知,抚剑除了孜孜不倦地讨她欢心、陪她解闷,却怎么也不肯去叫那个什么秦王来摊牌。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慕言轩里不止这么几个人,好像有一双眼睛总是在她背后盯着她,如跗骨之蛆,可她却怎么也找不到这目光是从何而来。
这感觉让她毛骨悚然,就好像她被脱光了放在镁光灯下任由人观赏一样,她心急如焚却又一筹莫展。
到了第三天,沐奕言正琢磨着要不要来个绝食逼那个秦王出来相见,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她陡地精神一振,迫不及待地一推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抚剑领着一群婢女跪了一地,院门前十分拥挤,院外的好几个侍卫都跪在门口,最中间一个人身材高大,国字脸,眉目凌厉,身穿一件黑色龙袍,上面数条五爪金龙威风凛凛。
那人的目光一下子落在沐奕言身上,带着一股逼人的杀气,缓步朝着她走来,抚剑膝行了两步,惊慌地道:“陛下……陛下开恩……”
沐奕言心中一凛,这身打扮,这种气势,此人必定是邠国的明成帝袁霆祺无疑,只是,这人的长相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
她正疑惑着,袁霆祺忽然微微一笑道:“你们慌什么?朕只是顺路经过来瞧瞧,这位就是我那四弟瞒着朕,甘冒大险,从大齐偷回来的心上人?”
沐奕言也冲着他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并未入眼底,带着几分冷意:“怎么,照你的意思,我难道还应该要冲着你和你的四弟感恩戴德不成?”
袁霆祺愣了一下,他君威甚重,身旁的人见了他无一不是战战兢兢,沐奕言这清秀瘦弱的模样,居然会对他出言不逊……他颇有些意外地重新打量起沐奕言来:“你叫什么名字?见了朕怎么也不下跪?”
沐奕言冷笑一声刚要开口,忽然“砰”的一声巨响,那道院门被踹得歪到了一边,一个人几乎是直扑了进来,几个箭步便挡在了沐奕言跟前。
“他……他叫慕言,羡慕的慕,言语的言。”一个熟悉的声音气喘吁吁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