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皇太后咬牙切齿仍觉得不够泄恨的音调,原本安静的柳太妃竟然莫名的哆嗦,她颤声问道:“莫非当年蝶园那场大火是你放的?害死宁妃的人是你?”
这话入得皇太后耳中,她并不反驳,只是轻轻斜睨一眼,轻描淡写的说道:“这不是她自找的下场吗?”
“你竟然可以瞒过先皇?”柳太妃捂住胸口,神情显得颇为激动。
皇太后扫了一眼青筋毕露的锦胜天,又环视了一圈瞪目结舌的众人,不置可否的扬起了轻蔑的笑意:“在太医首领暗中施药问诊之下,伯儿的病情总算是得以稳定下来,不再哭闹,但是整个人却变得痴痴呆呆。先皇鲜少踏入哀家的寝宫,关于伯儿的病情,竟然一连几个月他也毫不知情。
还记得那年太皇太后大寿之日,恰逢两位皇太子半岁的生辰之际,先皇高兴的设宴,邀请了文武百官齐聚一堂,为太皇太后贺寿的同时,也算是为两位皇太子朝贺。
哀家永远记得,太皇太后抱着两位皇太子,露出满脸喜色,别提有多高兴了,一边逗弄着两位太子,一边笑着和先皇打趣。
可是,伯儿的眼神看上去是那样的呆板,大病初愈之后的他,更显得怕生,在太皇太后跟前不安分的扭动着。太皇太后无意之间随口说了一句‘两位太子虽说都是先皇的龙裔,性格却迥然相异,这仲儿看上去一脸都是机灵劲,而这伯儿看上去要憨厚老实多了’。
这话入得先皇耳中只是爽朗一笑就过了,但是入得哀家耳中却如同五雷轰顶,伯儿的病情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住一辈子。四五年之后,让先皇瞧出了破绽,哀家可是什么都没了。
于是哀家把心一横,暗中派人在皇陵处开始修建暗室,秘密的安排人手接应。哀家的伯儿,哀家十月怀胎的心头肉,从此以后就要在这皇陵之处度过暗无天日的下半生,让哀家情何以堪呢?可是,这一切,都是宁梦蝶造成的,一切都是她!
当一切安置妥当之后,哀家就抱着伯儿前往了蝶园,恰逢正是春暖花开的日子,打一跨入这蝶园之中,就只感到扑鼻而来的芬芳,宁梦蝶正坐在万花从中,抱着锦轩仲牙牙学语,那场面别提有多刺眼了。
哀家抱着伯儿前来,这宁梦蝶也并没有疑心,以为跟往常一样,哀家只是来找她聊聊儿女经,派人奉茶之后,就屏退了丫鬟。
哀家环视了一圈整个蝶园,不知道为什么,那年春天蝶园的花草开得特别的灿烂,更不知道为什么,这锦轩仲见着哀家前来竟然哭闹不止。宁梦蝶只得不停的哄着她,哼着小曲,她的模样看上去那么慈爱,充满了身为娘亲的伟大,越是这样,哀家越是觉得痛苦。
趁着宁梦蝶不注意,哀家将早就准备好的蒙汗药投入了她的茶盏之中,然后安静的坐在一旁,同样哄着伯儿。
当锦轩仲停止哭闹之后,宁梦蝶也露出了笑意,那笑容真的很美,哪怕身在万花丛中,说是闭月羞花也毫不为过,那娇羞的模样,宛若哀家第一次见她那样,惊为天人。她对着哀家融融一笑,毫不设防的喝下了那杯混有蒙汗药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