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一声询问里亦然不见半丝热度,却也没有昔日拒人千里之外的冷硬,司马长风淡淡地凝视着面前的女子。这个明媒正娶,却又被自己无情舍弃在角落的锦沐屏,目光如同往昔一样充满了殷切的期盼。
“沐屏来看看长风哥哥!”乍然相见,锦沐屏似乎不见了昔日的胆怯,她一步步靠近司马长风,说道:“沐屏当年就是这样悄悄凝望着吹奏树叶的长风哥哥,认为这是全天下最好听的天籁之音,后来才发现,长风哥哥身旁坐着另一个梳着羊角小辫的女孩,原来长风哥哥是为了哄恭无极开心,才将树叶当着竖笛吹奏。”
“是啊!”不经意间被锦沐屏提及了往事,司马长风眼里也闪动着回忆的光泽,他幽幽地说道:“那时候长风十二岁,初见无极那年,她六岁。那时候开始,长风决定保护她一生一世。”
水雾弥漫上了锦沐屏的双眸,她自言自语说道:“长风哥哥立志要保护恭无极一生一世,而沐屏也在暗下决心,要嫁给长风哥哥为妻,从此举案齐眉,就此一生!”这番话自锦沐屏口中说出,丝毫不见女儿家该有的难为情,如痴似醉的模样让她唇边的笑容有些癫狂。
司马长风将目光停留在锦沐屏身上,也是平生第一次那么近距离,那么认真瞧着这个女人,这个明媒正娶嫁入司马家族一年多的女人,这个对他痴恋十年之久的女人,心中隐隐有些不忍。
“如今,无极不会再回来了,让沐屏陪着长风哥哥,好吗?”近乎是乞怜一般的说道,锦沐屏大胆地伸出手,拉扯住他的衣袖。
无极不会再回来了——这个被司马长风刻意逃避的事实,如今被锦沐屏撕开了口子,尽管那么轻柔,却是血淋淋地事实。刚才心中升起的不忍之意,终究是被他硬生生地压住了,他冷冰冰地说道:“这无极宫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
司马长风一句话说罢就转身离开,那份决裂不逊色于以前。锦沐屏无力地垂下被他拂开的手,怔怔站在原地,瞧着被风吹来散落的花瓣,也不知道是哪里鼓足的勇气,她疾步跟着跑了上去,跟着司马长风的步伐,向他寝宫的方向走去。
眼看着站在寝宫门外,惊恐徘徊又不知所措的锦沐屏,饶是司马长风多么的铁石心肠也不忍赶她离开。
“既然来了,就陪朕饮一杯吧!”司马长风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抬手为她注入了一杯浓烈的汾酒。
“那沐屏就陪长风哥哥饮一杯。”尽管她不胜酒力,却不愿拒绝他平生第一次邀约自己的一杯酒。她用了旧时称谓,这“长风哥哥”四个字犹如针刺在他心尖一般,他埋头不语,一杯接一杯的汾酒倒入肚中,很快,寝宫里只弥漫了浓烈的酒味。
“长风哥哥。”同样不胜酒力的锦沐屏也是宿醉,口中迷迷糊糊的呓语,脸上却露出璀璨如明月的笑容。
眼泪自司马长风眼角滑出,早已不知是梦还是幻,这旧时称谓的熟悉,让他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覆盖上面前女人的面庞,指尖传来阵阵灼热,沉醉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