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恼朕?”锦胜天放下手中的酒壶,眼神中原本燃烧的雀跃慢慢凝固了下来,他伸出手,用两根手指抬起了恭无极的下颌,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皇上凯旋而归,江山永固,臣妾怎会恼呢?又岂有胆量去恼呢?”依旧是那样平淡的语气,隐藏的嘲讽更浓了几分。
“说出来!朕和你之间永远也不要有哑谜!”锦胜天松开了自己的手指,目光却依旧紧逼着恭无极娇美的容颜。
“臣妾只知道皇上是大锦国至高无上的君王,是善于将君臣、亲情玩弄在股掌之间的君王,却从不知皇上竟然也是‘齐庄’的幕后主脑。”恭无极眼底隐隐有着伤痛。
“朕没打算瞒你,否则岑春鸢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出现在你面前。”锦胜天听闻恭无极揭开的事实,既不恼怒,也不诧异,更谈不上那么一丝丝的慌乱,他对答如流,犹如这是一个一直存在的事实,只是从不曾留意那么自然。
“皇上既然不打算瞒着臣妾,那么当年为何会派出‘齐庄’高手在迷踪林刺杀臣妾呢?”恭无极最后的尾音里拖长了一丝颤抖,手指缠绕着裙摆,她想知道真相,又希望锦胜天可以否认,血淋淋的事实总是让人逃避的,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
“呵!”锦胜天的目光飘到了远方,唇边漾起那么若有若无的笑容看上去是那样的平静,他徐徐地答道:“没错,这道命令的确是当年朕所下达的。如果朕当年可以狠心一些,就不会有今天的困局,更不会让司马长风自立为王。”
“皇上的意思当年的目标是司马长风?”恭无极瞧着他脸上笼罩着的寒意,知道他对司马长风的恨意早已深入骨髓之中。
“没错!”锦胜天点点头,认真地说道:“当年朕之所以会出动‘齐庄’下了这道杀令,是因为不希望君臣之间的夺妃风波卷入朝政之中,朕担心直接和司马长风交手,局面会难以控制,所以交代‘齐庄’对付的目标是你!朕知道,以司马长风对‘恭无极’的紧张,断然牺牲自己也不会让她出事。现在想来,朕当年也是有几许意气用事!”
恭无极沉默不语,原来两个男人之间的争斗,自当日就埋下了祸端,全然因为自己而起。一个男人的赌注是另一个男人的深情,她应该算是谁的筹码?
“你再怨朕吗?是怨朕当年的绝情,对吗?”锦胜天握住了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冷,他的话,问得那样小心翼翼。
“皇上自有皇上的道理。”恭无极淡淡的应了一句,努力控制不让伤感被他瞧穿。
“朕和你之间,终究是有那么多‘无可奈何’!”锦胜天长叹了一声,松开她的手,径直走到营帐旁,仰望着天空,雨已经停了,暮色也渐渐开始凝聚,他幽幽地说道:“也许当年朕要对付的不是你,而是自己的心!”
这句话,恭无极听得明白吗?她也只是暗自揣测了一番,或许锦胜天当年不愿承认爱上自己的事实,那道绝杀命令是对付恭无极,是对付司马长风,更是考验自己的心。他不言明,她亦不再追问。他和他之间的爱,从来都不那么单纯,不如同司马长风,没有任何杂质的爱着“恭无极”,对她,是烈火焚身也不顾一切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