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瓷做的茶盏多么的脆弱。”恭无极冷眼盯着四分五裂的碎片说道:“莫非你以为跟得本宫就是自己人了吗?哪有所谓永远的事情!”
“灵心明白了!”俯下身子,灵心开始清理碎片,而恭无极则自顾躺进竹摇椅中,闭紧了双眼,慢慢晃动着椅子,寝宫很安静,灵心向来清澈的眼中隐藏不住的哀伤,甚至乎碎片刺破了她的手指,也没有停止这个动作,鲜红的血迹滴在白色的碎瓷中格外醒目。
拾完所有的碎片,灵心站起身子,恭敬的屈身行礼,水雾弥漫了她的眼眸,尽量平静的声音也能听出几度哽咽:“奴婢到内务府报道了,请娘娘自个保重身体。”
御书房——
锦胜天一个人就着一壶酒,自斟自酌。“皇上。”姚琨躬身行礼,看见锦胜天饮酒后略有些懒散的神色,说道:“饮酒伤身,皇上龙体为重。”
“小酒怡情,朕许久没有试过这么开心了。”锦胜天有些微醺的醉意。
“皇上,婢女芙蓉依旧不肯指证恭天行的罪行,看样子她熬不了一两天了。”姚琨说道。
“这逆臣还有如此忠心的奴才?”锦胜天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举起酒杯,对着夜色晃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说道:“来,干杯!”
“皇上,另有一事,卑职不解。”姚琨的神色看起来很凝重,他压低声音说道:“锦妃娘娘,今儿个将她的近身婢女灵心遣送回了内务府。”
“呵呵。”锦胜天笑出了声来,站起身,脚步有些不稳的走了几步,带有赞许口味的说道:“果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子。”
姚琨上前一步扶住锦胜天有些虚晃的身子,他向来精锐的目光也因为微醺而变得朦胧。“朕没醉,朕心里可明白得很。谁是忠臣,谁是奸臣,统统都逃不过朕的火眼金睛。”锦胜天挥手挡开了姚琨的扶持,自言自语道:“你以为锦妃娘娘性子大变?错了,错了。她不过是明白了自个的处境,不想拖累身边的婢女,所以这招苦肉计,用得好,用得妙。”
“皇上,卑职送你回寝宫。”锦胜天也不再反抗,看来这是真的嘴了。嘴里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嘟嚷:“朕和轩轾,和月明,是亲生兄妹,为了朕的江山社稷,一个朕亲手送他入了战场,另一个朕又亲手送她到千里之外。朕,毫无感情。”
倚靠在姚琨肩头,看得出锦胜天真正疲倦到了极致,眯着眼睛沉沉睡了去。第二次清晨,锦胜天醒来,伸出手揉揉眉心,酒精麻痹的后果,让他的头有些隐隐作痛,想起昨夜的放纵不禁有些懊悔,再看一旁守卫的姚琨,布满血丝的双眼自然是一夜未曾合眼。
“皇上,需要吩咐御医替你开具点安神的方子吗?”姚琨问道,暗自感到欣慰,多少年了,他从未见锦胜天睡得如此踏实。
“你比朕更需要休息。”锦胜天盯了一眼姚琨,有一丝歉意,却也只能从瓷枕中的空心处掏出一卷羊皮地图。他示意姚琨上前,压低声音说道:“可惜,朕现在有一件要事只放心交给你。”
“这是?”望着羊皮地图的线条和标识,姚琨并不明白其中的关系。
“这是我大锦国先主遗留下来,是我大锦国所有关卡城门的分布图。”锦胜天嘴里说得轻松,双眉不自觉的蹙紧,不是到了这生死关头,他岂会轻易将这整个国运命脉示人呢?这历朝历代,都只有皇上驾崩之前,交给未来太子。他这番做法,不过是置之死地而谋求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