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血性,和超群的眼界。在大冶,那是为了复仇,也是时势所致,不得不在后宅,与女子争斗。
在天空里飞翔过的鹰,又怎肯重回地面,跟地上的老鼠,计较一洞寸土的得失。
当然,担心成释天,也是一方面原因。
可惜这些,却不能跟成释天言明。她想了想,旁敲侧击道:“我这几日,日日做梦,梦见自己穿一身盔甲,打马阵前。那样子,真真威风。还能与我父亲见面,你便允了我呗!”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有些撒娇的语气了。
可是成释天却依然不肯。
文时雨缠了很久,见他依旧不肯松口,便有些生气了,转过身不肯再理他。
若是往常,成释天见她生气,必然急急惶惶地过来哄她开心,今日,却是一声不吭,只作不知。
把个文时雨气得直跳脚,带着暖色,掀了大营的帘子,就跑了。
待她走后,少年方才自案后,露出一张万分忧心,还有委屈的脸。
文时雨找了一家有着巾帼社暗号的客栈,换回来女儿装束,和暖色一起赶回三皇子府。
暖色看着自家小姐,气冲冲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文时雨好奇地问她:“暖色,你在笑什么?说来让你家小姐一起乐乐。”
暖色掩唇,一双眼睛咕噜噜转了几圈,才在对方越发好奇的目光里,笑着说道:“我笑小姐,方才在太子殿下面前,像个寻常小姑娘一般骄纵可爱。”
顿了下,她看了看时雨的神色,并没有什么怒意,才接着说;“小姐自从那次落水之后,虽然变得沉稳,有大智慧,可是却一直都不快乐。哪怕是在夫人面前,也极少真正表达出什么。可是,这几日,小姐在殿下面前,却越来越放松,如同普通人家的女孩般鲜活了起来。”
暖色时常担心,时雨心思过重,会忧虑成疾。眼下的局面,却是她十分乐意看到的。
时雨听完,也不禁愣住了。她是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的变化的,又或是心里明白,只是不想去面对而已。
到底,成释天,现在在自己的心目中,是个什么样子的位置呢?
她看向集市上,那些平淡相依的市井夫妻们。
良久,终于承认,如果,要选择一个人,陪在她身边,过着那样平凡的生活,她希望是成释天。
今天在大营里,她看起来是生气的。实际上,却是在掩饰一种慌张。
她一直在期盼,有个人即使知道她的能力,也不会利用她的能力,逼迫她去做马前卒。而是怜惜她,将她当成一个真正的爱人,宠爱她。
前世,李隆盛用柔情骗她,在价值榨干后,杀了她。
今生,李隆琰发现她的能力后,不顾她的意愿,一再逼迫她,为他在后宅中搏杀。
谁也没想到,三兄弟之中,看起来最懦弱无能的人,成长起来之后,竟做到了她一直想要的东西。
想到这里,文时雨忍不住笑出了眼泪。就冲这一点,成释天,你越是不让她去,她便是越要混入大营。总不能,在她确认好对方值不值交付一生之前,就让对方陷入死亡之中啊。
于是,她回到了二皇子府,找到了李素素说:“素素,我要去大营当兵,太子殿下不肯应允,你可有什么妙计?”
李素素自然是没什么好法子。
可是金浔有。
于是李素素进宫,秘密觐见了太后,说出了时雨的请求。
第二日一早,一块黑色的令牌,就进入了文时雨的手心。
而后,没有多久,一个灰袍少年,背着包裹,拿着引路文牒,出现在城外的大营外,将这块黑色令牌,扔到招募兵勇的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