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文时雨的后背,传向了五脏六腑。脑仁磕的一蒙。好在,前世多年征战养成的本能还在,她就地一滚,弃了长枪。
数把利刃,紧跟着她的滚动,急急砍下。
“叮——”
“叮——”
“叮——”
数把大刀,接连砍空,击在山地上,留下深深的刀痕。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出现一队军尉。这队人马中的统领在眼前搭了个凉棚,朝这边看了一眼,喊道:“宋统领,你在干嘛呢?”
正在绞杀文时雨的宋诚,手上的弯刀一顿,没好气地回答:“杀贼!吕统领,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哎哟,宋统领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你我同受皇恩,护卫猎场。怎么我来帮你抓贼,就是多管闲事呢?
对了,我刚收到三王妃的手谕,说是有名参赛的女官,因不熟悉端漠地形,走丢了。我得看看,你可别误会了人家,砍伤了三王妃的女官。”
吕有道打着哈哈,策马走进了战圈。
见他这番态度,宋诚也不好再下杀手,只得命手下住手。
文时雨连忙起身,走到吕有道身边,长揖一礼:“奴婢文时雨,正是三王妃走失的那名掌印。见过吕统领。”
“哦,文掌印,你是王妃女官,怎么会变成窥觑猎场的女贼了呢?”
“此事纯属误会。吕统领,宋统领,请明鉴。奴婢只是求胜心切,走错了赛道。当发现前方就是皇家围场后,奴婢立刻策马后退,并未进入围场,却不想还是惊动了宋统领。”
吕有道赞赏地点点头,然后扫了下地上的足迹。
的确如时雨所言,她从未踏入围场,哪怕被人围攻。
“看来,果真是误会。文掌印,你速速退回赛道吧,王妃殿下为了找你都快把天皇山翻了一遍。”
时雨点头,正准备翻身上马离开,被宋诚示意手下的兵丁拦了下来。
“且慢!”宋诚挡在了时雨面前;“此事大有蹊跷。这女贼是不是擅闯围场,觊觎天家,必须交给陛下定夺。”
时雨的心中一紧,原来,此事竟是陛下的手笔。
看来陛下,为了除掉成释天,真是不择手段。
释天,你知道吗?你的父皇有多么愚蠢狠毒吗?
当得知时雨被俘的整个经过时,成释天的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如果这是父皇的手笔,那么,时雨这次必定凶多吉少。再也不顾谋士的阻拦,他坚决要和时雨,一起进宫。
少女被五花大绑着,押进了御书房。她发着烧,脸色惨白,汗水浸湿了她的额头,让她的头发粘腻的,粘在脸上。
她看起来如此可怜,可是却一分一毫没有打动成伽罗的心。
“文掌印擅闯皇家猎场,打伤猎场侍卫,拉下去廷杖四十!”成伽罗说,眉眼里带着微不可查的喜悦。
当一个人铁了心要除了你的时候,你有再多的理由,再充足的准备,都无法改变对方的心意。
四十廷杖,足以要掉一个健康人的命,何况文时雨正在病中。
成释天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不断地磕着头。他也不记得,自己在这个御书房里,受过多少次伤,被父皇用茶杯砸的,自己告罪磕头磕的。可是哪一次,都没有这样悲伤过。
整个人都麻木了。空了。
如果,把头磕破,把血流尽,能换回文时雨的平安,那么,就算成伽罗让他立刻自尽,他都肯。
“父皇,儿臣求您了。她是我的命啊,我的命啊!”
为什么,为什么母后还不来?
“啪——”一记板子,落在了文时雨身上。
“不,住手!”成释天嘶吼起来,他想冲出去,护住她,却被金瓜武士按住,不得动弹,只能跪在御书房内,眼睁睁地看着,一板子又一板子,落在了时雨背上。
“一、二……十”
在他默数到十时,皇后金浔终于出现了,她的身后还带着李素素。
成伽罗可以不给成释天面子,却不得不给金浔,还有李素素面子。
“哥哥,你没事吧?”李素素一语双关地喊着。
成释天摇摇头。自己扶着膝盖,站立了起来。而后非常冷静地,像皇后和成伽罗施礼:“儿臣先行告退。”
他的双瞳犹如一片漆黑的深渊,既看不见欣喜,也看不见任何愤怒。
他抱起文时雨,晃晃悠悠地,走回了自己的太子府。这次,没有任何人阻拦他。
直到回到府中,关上门,眼前再无他人,他才放声痛哭了起来。
他不傻,金浔本可立刻前来救下文时雨,可是她没有。因为她觉得文时雨太有能力,她既要时雨承她的情,又要提醒时雨她对她生杀之权。
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亲情吗?这和在大冶,当一个处处受到压制的质子,有何区别!
皇位皇位皇位!
没人注意,少年的眼神渐渐发生了变化,他轻轻地抱住时雨的手,吻着她手上的伤口。
“时雨,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愚蠢害惨了你!但是我以后不会了。皇位,我确实不想要。但是,我能不能当皇帝,要不要这个皇位,却不是他们说了算,而是我自己!”
“从今天开始,我要成为端漠最有权势的人,决不让任何人,再欺凌你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