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朵朵暗红色的血花,一朵一朵接连不断,随着那些舞姬的死亡,在她罩衣上越开越大。
她叹了口气,才说:“我娘是真的动怒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谁看可以这样疯狂的杀人。”
“那是你没有见过杀人。”成释天捂着伤口,深深的吸了口气才说:“前几日我府里刚刚才有人这样连续不断的杀过人。我看着倒觉得还好,没什么奇怪。毕竟是时雨你的生身母亲,在女子之中实在出类拔萃。”
“你府里闹的厉害么?谁的人?”
“不算十分厉害,成目天的人吧,终究是过去了,无需多说。”成释天看着舞台上倒了一地的人,对着时雨伸出手,说:“时雨,帮我站起来。皇上该问我话了,这伤,怕是要一直带回端漠去了呢。”
时雨安静的扶起他,静静的看着自己母亲也收了剑,站回两侧臣子的位置。她低着头,心里却在回想刚刚的话。她不信是成目天的人,那日含山公主改口,这里面的内情不会这样简单。
时雨扶着成释天站起来走回皇子席,又捏了捏他的手算是嘱托,才一步三回头的走回自己的母亲身边。抬头看了一眼孙清寒,见她脸色如常,心里对自己的母亲腾起了敬佩。
人群慢慢聚拢回来,再次入席,每个人却都十分慌乱,有在奔跑中掉了鞋的,有在推搡时散了发的,有脸色大变不住发抖无法缓和的,有低声抽泣抑制不住的。这么多人,却都不敢离开,仍旧按方才的席位入座,静静的等着皇帝发话。
先开口的,却是御林军的首领严正,一个不到三十岁浑身轻甲的男人。他立在舞台之上,背后是堆在一起的舞姬的尸体,他半跪在地上,说:“禀皇上,逆贼已尽数击毙。”
“可有伤亡?”皇上扫过人群,在那些战战兢兢的女眷里,文时雨的身影分外刺目,她镇定自若的和孙清寒交换着目光,露出难掩的狡诈。
“都尉家的小姐同端漠大皇子受伤,其他人受到惊吓。”
时雨觉着,都尉家小姐受伤不是巧合,就只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传太医。”
太医院里养了十几个太医,召的时候连药童都叫了过来,蜂拥而入一时间比刚刚还要热闹。
虽然严正只提到了伤重的两个人,但实际上崴到脚的,被别人抓伤的,碰破了皮的,算下来也得有十几个人。一时间也就剩下包扎时隐忍的痛呼,再没有人说话。
“各位爱卿受惊了。朕必当严惩此事。”皇上的声音里并没有太多的愤怒,甚至很是冷漠。
他这种态度,让时雨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看完,又瞄了眼忍疼包扎的成释天。她总觉得又哪里不对,却又无法将这一切联系起来。
皇家送公主的宴席之上出现刺客,伤的却不是公主而是邻国的质子,甚至冲着自己这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下手,这也太奇怪了吧。
成释天方才又说自己府里曾有大杀戮,可整个上都里没有任何消息,也很奇怪。
宴席到这样,自然是不欢而散,没伤的尽数离开,有伤的留下诊治。时雨盯着舞台上那些舞姬的尸体,不禁感慨,刚刚还光鲜亮丽的一群人,这会儿却好像烂肉一样被人随手扔了堆在一起。成王败寇,可败了之后失去的怕不仅是地位而已,无论如何,自己绝不能败。
“娘,刚刚那些人是什么地方的功夫。”时雨跟在孙清寒身后上马车,轻声问。
“西越。”孙清寒答完,又说:“有一名女子保命时使的是大冶的剑法。”
时雨上马车的脚步顿了顿,抬头错愕的看着自己的娘。她信孙清寒的判断,这一切难道都是大冶皇帝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走的人太多,马车慢慢悠悠,许久才出了宫门,直到主道之上,才好走了些。可也没走多久,马车就又停住了。
时雨以为是遭了伏击浑身紧绷,正准备让孙清寒照顾好自己,马车门就被人打开了。开门的是李隆琰,但时雨却没有轻松多少。
“文时雨,你好大的胆子,一场演戏下来竟一次也没有看过本王。”李隆琰愤怒的盯着时雨,伸出一只手去,说:“本王命你下马车!”
时雨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他今天也参加了宴席,自己的目光过分专注在成释天的身上,把这个人竟然就这样越过去了,想想,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去哪里?”时雨当然不会下去,李隆琰明明在气头上,她下去是找死么?
“下来!”李隆琰上前,一把拽住时雨的衣袖,把她从马车上拽到地上,死死的瞪着她,说:“你眼里,容不下本王?连看也不看一眼?”
“我是没有看见你,你在大冶皇室的位置,我在臣子的位置,隔了一个舞台不说,人又多,我怎么会看得到你。”时雨站稳就往后退了几步,躲着在气头上的李隆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