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氏听了,脸红一阵白一阵,将女儿搂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哄着,责问一旁的晴梅:“你怎么让大小姐听见了这种混账话?”
“不关晴梅的事……晴梅那时给茹儿买冰糖葫芦去了。”段可茹含着“眼泪”说。
“是哪个田奶娘?马氏房中的那个?”段怀鸣问。
若是平时,这等小事,他是不会管的,但今日当着妻子的面,还是得做做样子。
邱氏这个冷美人,好不容易有了几分娇妻的味道,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任由这种事破坏心情?
“回老爷,就是那马氏房中的田奶娘。”晴梅低垂着头地说。
“她真是这么说的?”段怀鸣又问。
“回老爷,的确是跟茹小姐讲的一样。”晴梅答道。
“好!好!我不过短短数月未归,家中就出了这等恶奴,将那田奶娘给我叫过来!”段怀鸣的脸色很不好看。
“爹”,段可茹上前拉了拉段怀鸣的袖子,“为什么田奶娘要说娘的坏话?”
段怀鸣有些不耐烦,说道:“下人向来粗俗,自然是口无遮拦的,所以才要罚。”
“现在连一个奶娘,都敢骑到我的头上了……”邱氏摇着头,连连冷笑。
她向来不喜欢与人相争,不想因为得罪他人,所以被人看成了软柿子,看来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若不是腰板硬,下人哪里敢议论主子?”晴梅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提醒。
去马氏那儿叫田奶娘的,不是晴梅,而是采盈,这也是段可茹一开始就想好了的,身旁随时留着个口齿伶俐的下人,总归不是件坏事,有些话不便说的,就可由她来说。
马氏只是个平妻,而且比邱氏过门晚,身份地位均比不得邱氏,按理说,就是马氏再有理,都得让着邱氏,更何况这一次,她占不到半个理字?
而段怀鸣的心,又是偏向邱氏的,所以眼下即使扳不倒她,也足够让她喝一壶。
田奶娘很快就来了,脸色讪讪的,应该是知道自己这次在劫难逃了,刚进门就扑倒在地,哭天抢地地磕起了头:“夫人饶命……奴婢口无遮拦,冒犯了夫人,还请夫人大人不记小人过……”
她嘴里虽然这样说,但脸上却没半点悔过之色,反倒是带着一股冷冰冰的恨意,只不过因为低着头的缘故,旁人均是瞧不见的。
“田奶娘,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可不是第一次犯,自从我进府,就没少听你指桑骂槐。”晴梅抢白。
她知道,茹小姐这一次,是想要好好整整这田奶娘,可夫人邱氏是个心善的主儿,若是多听这田奶娘痛哭几句,耳根子只怕会和心一起软下去。
“小蹄子,你说话可得凭良心!”田奶娘一擦鼻涕眼泪,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晴梅,“你若是早抓住了我的把柄,怎会拖到今日才咬住不放?”
言下之意,晴梅是在故意针对她。
“既然你死皮赖脸,不肯承认,那我也不会给你留情面。不说远的,就说今日吧,你先是骂了夫人,再又骂了我,说我跟在夫人身边,是想要……想要当姨娘!这话,大小姐也是听见了的!”晴梅咬牙切齿地说。
“住嘴!”段怀鸣将桌子重重一拍,额头上青筋直跳,“活腻了是不是?都给我掌嘴!”
晴梅和田奶娘立刻收了声,跪倒在地,扇着自己的耳光。
饭桌上咕噜噜地滚过一只瓷碗,啪地掉在地上,摔成了好几瓣。
“不是晴梅说的,是田奶娘说的……”段可茹用眼角的余光,瞟着盛怒之下的父亲,“田奶娘还说了一个我没听过的词……那词好像叫……爬床。爹爹,爬床是什么意思?”
田奶娘听了这话,差点没两眼一黑,吐出一口老血,自己何时说过?
“老爷,冤枉啊……”她爬到段怀鸣脚边,将头磕得砰砰响。
秦文芝就是爬上了段怀鸣的床,才得了姨娘的身份。为此,向来严厉的老太太,特地将段怀鸣叫过去,不轻不重地说了一顿。
用老太太的话说,纳妾之事,对男人来说没有半点不好,对整个家族来说却是不然。后院每新添一个主子,暗地里,就不知要多多少勾心斗角。虽然绝大多数大家贵族,都不准许姨娘产子,但绝大多数姨娘,都费尽心思想要怀上子嗣。这种子嗣,说得好听是庶子、庶女,说得不好听,是婢生子、婢生女,因为身份的缘故,难以在朝廷担任官职,更是难以光宗耀祖,说得好听是人丁兴旺,说得不好听,就是多了一大摊子麻烦事。
因此,老太太绝不会让段家的男丁,纳妾纳得太容易,非得让他们心里有个疙瘩,今后才会有所收敛。
被老太太教训过的段怀鸣,一听这“爬床”二字,心里就不由自主地冒起一股无名火:“来人,把这恶奴拖出去乱棍打死!”
“不行啊,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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