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太傅却大手一挥,“行了!此事已过,不用再提!为父这么大年纪了,早先为国家操劳太多,现在沐休三月,也算是提前享受天伦之乐了。只是楼儿,你什么时候,给为父娶房儿媳妇进门,也好早日生个大胖小子呢?早些成家,早些立业,为父就算是死,也能瞑目了……”
一声苍老的低叹,顾太傅将自己说得,马上就要行将就木似的。于是,顾月楼所有的怨念,所有的不平,都统统憋在了嗓子眼里,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啊!三言两语就挑破了某人的心理防线,刹那间溃不成军!
“好好好!老爹你厉害,算我什么都没说,行了吧?我还有事忙着,暂不奉陪!”
顾月楼果断抽身出去,满脸的黑线,又是生气又是无奈。
罢了罢了,如果这是老爹的决定,他当儿子的,支持他!
如此为国操劳一生,老了,也是时候该享享清福了。
“呵!这个臭小子,几日不训,就敢来教训老子了。”
书房里,老太傅哑然失笑的摇着头,又目光滋爱看着门外,一脸的神往,倒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顾月楼满心郁闷的出了门,“这算是什么嘛,老爹到底在玩什么?好好的一场大婚,非要跳出来说些大不敬的话,也怪不得皇上会生气……唔!谁?!”
肩膀忽然被人一拍,顾月楼猛的回身,一个青衫飘飘的男子,正一脸嬉笑的看着他,“顾大公子这是怎么了?被猫咬了吗?一脸无精打采的表情,是被老太傅给骂了?”
正是吏部侍郎,楚世雄之子,楚天阔。
与顾月楼一般年纪,但他却不爱入朝为官,一心只爱做那士工农商的最后一级―――哪怕浑身沾满铜臭,也不愿去做什么两袖清风的高贵学子。
为此,楚世雄不知气了多少回,也打骂了多少回,但楚天阔是见书就头疼,一心只爱做商家,打死不回头。
如此几次之后,楚世雄也斩渐绝望了。
罢了罢了,他这一生就这么一个儿子,由他去吧。至于另外还有一个闺女―――回头指望一下女婿好了。
“哼!原来是你啊!这要是被猫咬了倒也好了!”
顾月楼满心烦燥的垮了双肩,“今天朝堂上的事,你爹回去没说吗?也不知道到底了,我爹是脑子进水了,还是抽风了?好好的皇差不去办,偏要乱说什么话,这下倒好,让天下人都要看笑话了!”
这明摆着就是主动往死路上撞呢,九匹马都拉不回头!
“好啦好啦!老太傅既然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伯父吃的盐比你喝的水还要多呢,你又急什么?”
楚天阔满不在乎的说,眼珠一转,又道,“要不,我们一起去瑞王府看看?顾倾城这小子,马上就要娶公主了,倒是有好长时间不露面了,我们去看看,说不定能打出什么来。”
“唔!也对。去就去!”
顾月楼眼睛一亮,立时点头。
既然顾太傅此事,是由公主大婚之事引起,那么,去找找这个未来的金刀驸马,问个明白,也不为过吗?
两人主意一定,立时大摇大摆去了瑞王府。
又,正值晚餐时间,饭菜摆上,香气扑鼻之际,两人熟门熟路进去,大摇大摆就喊,“王爷在吗?王爷?我们来了啊!”
这态度,这自在……这是来逛自家府的后花园了吗?
秋日满脸黑线从府门口一直追进来,一边追又一边喊,“哎约!我的两位爷,王爷这会儿不在啊,要不,请两位爷去前厅稍等片刻,小的出去找找?”
堆着满脸的笑,打着九十度的躬,秋日默默的泪流,这当个下人容易么?
不止要学会面不改色的说谎话,还要更加学会如何伺候上门爷。
喏!
眼下这两位,可是与自家王爷,从来就不一般的交情。
虽然后来,自从凤凰寨一事之后,几人来往的少了些,但骨子里,却仍旧熟悉得很。
这不,秋日这话才刚刚落下,楚天阔就瞪眼了,“我说秋日啊,你小子什么意思你?这大晚上的,王爷不在家,他干什么去了?难道是出去找女人了吗?我可告诉你,眼下公主下嫁就已经很委屈了,他若敢出去找女人,小爷第一个就不放过他!”
唔!
好吧!
顾倾城找不找女人,与你有什么关系?
秋日拍了自己一巴掌,将这个差点冲动的话给狠狠拍了回去,又“嗝”的噎了一下,楚天阔又瞪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秋日,瞧瞧你啊,好长时间,你怎么还是这点出息?你就不能多长两个心眼,不打嗝吗?”
不知何时,手里变出一把扇子,摇啊摇啊,秋日无语一声,差点泪奔。
卧草!
谁不长心眼了,谁不长心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