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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般安静,又那般恬淡。
万籁俱寂的夜,隐去了所有一切的魑魅魍魉,只有那不停落下的雪花,在轻轻的发出欢快的响声。
它们是快乐的,更是欢呼的。
世人皆不喜欢隆冬,唯有它们,是冬的精灵。
倏然,一抹艳红悄然出现在茫茫白雪之中,如同红梅怒放,又如同……焰焚烧,她来得这样突兀,又这样安静。
白雪皑皑,红衣怒放,凤红玉一身冷俏,又带着满心的沉凝,看一眼这出奇不意落下的大雪,嫣红的唇角向上弯了弯,她足尖一点,向着院外飘然而去。
如一缕妖艳的火,在白雪茫茫的夜里,格外显眼。蜿蜒逶迤,行动迅速,充满了绝对的美感。
似是她身影过处,那一片冰冷的雪色美景,便莫名的多了几分生机。
越过街道,穿过屋顶,这个如火一般的人儿,似乎并不在意被谁发现,她目光坚毅的盯着前方,看着那座曾经陌生,现在也仍旧陌生的宅子,渐渐在眼前,慢慢清楚。
她心里的冷,也渐渐跟着浮上。
瑞王府,顾倾城还没睡。
纵然外面大雪茂盛,皑皑如莹,顾倾城半点也没有被影响,
屋里烧着地龙,温暖如春,他身上披了件单薄的外衣,坐在桌前,埋头疾书。
锦瑟进去出来了几次,茶水都凉了,他都没有喝一口,锦瑟也不知道他在写什么,出了门,秋日问她,“还是老样子?”
锦瑟点点头,又摇摇头,叹一口气,道,“王爷总这样子,可怎么行?”
身体是肉长的啊,早晚这样日夜不眠的糟死了自己。
“那有什么办法?”秋日撇撇嘴,“自己种的苦果,自己承担……不过,主子也实在是很可怜的。嗷!一个夫人没了,孩子跑了,另一个夫人倒是活着呢,可这生死大仇,什么时候能放下?”
果断是人生再富贵,也有解不了的坎!
“就你话多!你就不会说点好的?”锦瑟没好气的骂他,又叹一口气,“我倒是觉得,小主子一定很不错的……快满月了吧。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过去了。”
秋日就不吭声了。
时间是过得真快,从去年上山剿匪,到今年王爷得子,一切……都像是梦。
“算了,操心这些做什么。安安公主每日都来,王爷与公主大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锦瑟,你说这事,要不要去告诉那个女人一声?”
秋日挠挠头皮,心情是相当的烦乱。
那个女人,名叫凤红玉吧!
锦瑟也默了。她不知道这事怎么办。
两人相视一眼,又很有默契抬眼,向着灯光下的男人看了一眼……谁也没有办法。
“算了,走吧。他爱这样,就这样好了……”早晚有一天撑不下去,到时候,不休息也得休息了。
秋日无良的想,既心疼,又无奈。
这天底下,如果主子不想做的事情,就是当今皇上,也不能逼了他。
寒风卷起,雪浪滚滚。
深夜的黑暗中,无人可见,那隐在墙角细微处,一道火红的身影,娉婷而立。
凤红玉抿抿唇,看着两人渐渐远去,侧头看一眼不远的窗下,烛光摇曳,人影憧憧。
她又爱又恨的那个男人,正在那里坐着!
如此之近的距离,她是否应该一剑杀了他呢?
手中短剑紧了又紧,她深吸一口气,刚要抬步过去,却忽见屋里的人影快速的起身,“扑”的一声吹灭了屋里烛光,顿时,一片黑暗。
她心一惊,倏然闪身,紧闭的窗子被人从里推开,一道流线似的人影,向着落雪之外,飞速而去。
看样子,竟是要跑?
凤红玉当即立断,揉身而追。
前头那道身影却跑得更快。
足下飞雪翻滚,眼里怒意盛炽,凤红玉将整个身子崩紧,似一道红线,游移在皑皑白雪之上。
两道人影,一前一后,不多时便出了城,一路引向了积雪累累的山巅而去。
耳边寒风呼啸,眼前白雪茫茫,凤红玉一身红衣如妖而临,手持长鞭火一般盛宴,与顾倾城飘然而落的身影,几乎同时凳顶!
“顾倾城!有本事,你再跑啊!”
脚下倏然一收,凤红玉站定身子,看着崖底深不见底的黑暗,眼里溢出了讽刺。
纵然是暗夜的白雪,似乎也无法填满这里的沟壑,就在这个时刻,就在这个地方,如果……能将顾倾城杀死在这里,是否也算是人不知鬼不觉呢?
凤红玉冷艳的想,眼底迸射出点点精光,似要将这个暗夜都要点燃。
顾倾城面向深渊一字不发。
他背着她,翩然而立,一身白衣,单薄又显风韵,莫名有种神仙的意思,好像要马上破空而去?
凤红玉微微皱眉,他不回头,她也看不清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就那样迎着风雪,临渊而立,身上的长袍被风带起来,簌簌的往后吹,宽袖长袍,明明风情无限,却又隐隐有一种无处诉说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