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组,清禾、承修与忆薇很默契地和他们对拼着。
雪花还在落着,在安青小镇的小客栈后,没有旷世名将之一的慕知岸,没有将军夫人明嫣,也没有乌罗族尊贵的忆薇小姐,没有平日里只会悉心照顾人的清禾,没有恭仪亲王的亲信承修,只有五个单纯的可以称之为伙伴的人,在这里毫无顾忌地享受着人世的欢欣。
“夫君,忆薇妹妹又砸我。”明嫣一边大笑着艰难地向慕知岸背后跑去,一边说道。
慕知岸顺手便捏了两个硬巴巴的雪球,朝着忆薇扔过去,“看我替你还击回去。”
将军的手法果然很准,忆薇的小臂被砸的生疼,清禾的雪团子已经朝着慕知岸过去,只是雪团子捏得松,只轻轻撞在慕知岸身上便碎了。
忆薇也不管身上的疼痛,一边跨步跑到便于击中明嫣的位置,一边死死地捏出了一个大雪球。
承修则是一直有些笨笨地站在原地,用雪球百发百中地砸着慕知岸,又被慕知岸百发百中地砸回来。
明嫣瞧见忆薇过来,也不甘示弱,一边灵巧躲避着忆薇的攻击,一边快速地不留余地地还击回去。
小小的雪团在梅花林里毫无章法地飞着,虚发的雪球儿总是能再雪地里留下深深浅浅的许多雪洞,而砸在身上的那些,则引着他们的笑声越来越大,像瀑布飞溅时引发的巨大轰鸣样,让人心怀憧憬。
小亭之中,那红泥小炉中的烧酒已经热热地沸腾开来,淡淡的酒香悠悠倾吐,就像他们的笑声一样,在空气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美丽。
但是,多年之后,当忆薇再次回忆起这一天的此情此景时,才发现时间走得太快,光阴负了韶华。他们被这个世界上的情感、权力、野心、**控制着,慢慢变得连自己都忘了自己从前的模样。
追逐打闹着,有些累了,他们围坐在亭中,捧着酒杯,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慕知岸已经许久没看到明嫣如此开心过,他亦觉得心中大喜,从她嫁与他开始,他便期盼着她能欢笑一世,他希望她嫁给他会是她最欢快的事情。
因为,他娶她时,便觉得自己是这尘世中,获得上天眷顾的万幸之人了。
他并不想破坏着难得的轻松氛围,却还是忍不住说,“嫣儿,许久未见你如此笑过了。”
此言一出,空气中似有稍稍凝滞,明嫣的表情显得不自然起来,“夫君哪里话,嫣儿从来便是这样,只要在你身边,我就很开心。”
话虽如此,但是就连忆薇这个旁人都能看出她的言不由衷,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也很难想象他们之间的事情。
爱人,终归还是爱人,取代不了自己。
许多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忆薇默默从怀中取出了那支青哥所赠的玉笛。
六年过去,马上进入第七个年头。
玉笛完好无损,笛音也从未改变。
清越笛声在亭中响起,清禾知道,小姐又想起了他,那个着玄袍的男子。
承修浅酌着酒液,听着缠绵的笛音,烈酒穿肠而过,一片火辣辣,甚是烧心。
四下一片静寂。
笛音呜咽,笛音欢畅,笛音幽怨,笛音绵长,都是吹笛人心事。
诉与何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