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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还是未出阁的女子,见了慕知岸与明嫣的亲密,早已有些不知所措。听闻忆薇吩咐,她低低应声,轻手轻脚退出了房间。
忆薇看着眼前的恩爱夫妻,心中疑虑愈发深重,托腮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慕知岸也不作声,只温和地看向明嫣。
忆薇不禁腹诽,臭阿慕,难道你是专程来展现你们夫唱妇随了么?你是欺负我这个单相思的可怜虫么?
就在忆薇将要把慕家上上下下、祖宗十八代都腹诽一遍的时候,却听明嫣如夜莺般清冷的声音,悠悠自寒冷的空气里传来,将忆薇心中的疑惑悉数熨帖,“夫君见着马厩里的那匹雪白的马儿,便说忆薇妹妹在这里,本来我还不信,不想妹妹却真在此处。”
忆薇恨恨瞪了慕知岸一眼,蹭过身在明嫣身边坐下,将明嫣的手从慕知岸手中夺过来,紧紧握着。
她一时有些怔忪,这是怎样一双手呵!
如三月的梨花般,莹白如玉,带着冰凉清沁的气息,丝丝浸入了忆薇的心。
明嫣被她握得有些不好意思,却又不知如何抽身。
慕知岸重重弹了忆薇的脑门一下,“喂,这样握着我家嫣儿的手,是何意?”
忆薇疼痛着惊醒过来,一手还握着明嫣的手,一手揉了揉发痛的脑门。
她又对着慕知岸翻了白目,变脸般笑着看向明嫣,甜甜笑道,“嫣儿姐姐,这里都能遇到你,真是缘分使然呢!”
明嫣娇羞一笑,“你与夫君是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
忆薇正欲开口打趣这夫唱妇随的神仙眷侣般的爱情呢,哪知被慕知岸打断,他轻声调笑道,“方才你那样盯着我家嫣儿出神,我还以为你竟也对女人动心了呢!”
忆薇听罢,娇俏笑出了声,极笃定地说,“如嫣姐姐这般倾国倾城的姿色,弱柳扶风的气质,不论男女,皆是会动心的。”
明嫣脸上的红晕愈发浓重了,一张俏脸上似火烤一般,娇羞着,如一朵艳丽的寂静盛开的芙蓉花。
闻听忆薇之言的慕知岸如深潭一般的眸子里,却深深地烙入了稍纵即逝的哀伤。
弱柳扶风的气质?
他的嫣儿几时从天真明媚,娇憨俏丽,变成了如今的弱柳扶风之姿了呢?
而樱唇抹蜜似的,赞叹完明嫣的女子的周身,似乎也晕染了一种名为悲伤的气息。
她蓦地想起了,在银城初遇钟玉行,不,是钟离墨珩时,她一直身着男装,却总是不小心露出女儿情态,让他误以为男装的她,喜欢男人。
因此,他总是那样面无表情地对她说出“沈忆青,莫非你是断袖”这样的话,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钟离墨珩真是一张冰块脸啊,怎么能打趣别人时,也冷冰冰的呢?
他幼时是那样一个温暖又爱笑的人呢!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变成了如今的样子呢?
忆薇在心内默默想着。
只是啊,她还不知道,她错的太离谱,竟是从一开始便认错了人。
或者,也该怨,那对长得太像的,同父异母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