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忆薇易容后一身男装出现在清禾房间时,清禾尖叫一声,拥着被子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忆薇则奸笑着,故作放浪形骸地朝清禾所在角落扑了过去,“清禾美人,到爷这里来。”
清禾听到“男子”稍显熟悉的声音,这才将被子下移,露出眼睛。
然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着被子,将忆薇生生扑倒后,罩在了被子里面。
被子里是忆薇的求饶声,而清禾一动不动地压在被子上,任忆薇如何折腾就是不下去。
两人这样僵持着谈条件谈了许久,忆薇终于答应了带着清禾逛遍寅城、尝遍美味珍馐的不平等条约,才逃脱了被憋死在被中这样狼狈的死法。
为了方便行事,忆薇也将清禾扮成了男装侍从的样子。
清禾转着圈,在镜中看着一副书童打扮的自己,又看着面露得意的忆薇,自家小姐也不知从哪里学了这易容的本事,这个发现让清禾惊讶不已。
待收拾完备,俩人兴高采烈地准备出门去。
四方院,绿瓦白墙,静谧天光。
秋阳高悬,明明如镜的湛蓝天空中,雪色云朵似盛开在天空中的泪蝶花盏。
东南院角挽着枯萎紫藤的梧桐树下,钟玉行负手而立,仰头看四方天空。
忆薇拉着清禾的手推门而出时,便看到了这样一幅如画的景象。
钟玉行听闻响动,转头时正看到沈忆青与书童执手而立。
这个沈忆青,果然好男色。
清禾看到钟玉行的容貌,惊得呆在原地,道,“小······公子,他······”
忆薇连忙捂住清禾的嘴,她知道她已经认出了钟玉行就是当年的青哥,因怕她说出什么胡话来,在她耳边小声道,“从现在起,你闭嘴。”
清禾立马惊慌点了点头。
钟玉行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捂住书童嘴巴的青衫男子,忆薇从他的眼中捕捉到了异样的情绪,紧张兮兮地将手从清禾唇上挪开,故作镇定道,“你······你来做什么?”
钟玉行面不改色,“你那日救了我,我来报恩。”
忆薇没想到他会说的如此直接,怔忡片刻,“那你打算如何报恩?”
“只要不是以身相许就可以。”他的话里有话,让忆薇的脸“唰”地红了。
一旁的清禾不明所以,用疑惑的目光盯着忆薇。
“谁稀罕你以身相许,”忆薇小声嘀咕,之后眸光一转,落在钟玉行脸上,“既然如此,今日小弟正好要带清禾兄弟逛寅城,小弟才来寅城不久,劳烦钟楼主做个向导如何?就当是报恩了。”
钟玉行也不说话,垂眼点头表示同意,面上无有半分情绪。
忆薇在心底翻了个白眼,钟玉行,你这样不苟言笑,是面瘫吗?
不过是六年时光,竟把他雕琢成了一个面瘫。忆薇心中唏嘘不已。
钟玉行领着二人在芙蕖道上逛了半日,清禾自小极少出门,看着眼前长长的街道两旁,无数的摊贩,不免有些兴奋,新奇地这里瞧瞧、那里看看。润泽光华的小玉坠子,以红绳系着挂满竹制的架子;稀奇古怪的小泥人,小木签支着立在案台上;匹匹锦缎堆着,丝质光滑,亮丽照人;竹蒸笼腾腾冒着热气,白乎乎的胖包子一个一个卧着······每到一处清禾总是惊喜大叫,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忆薇对于清禾的大惊小怪颇感尴尬,钟玉行似乎也觉出了异样。
忆青兄弟身边这书童模样的男子,分明小女儿情态毕露。
想到这儿,钟玉行侧脸淡淡睨着忆薇,浅灰瞳子里别有一番意味深长。
忆薇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麻,却不得不故作云淡风轻,一副随便你怎么想的样子。
此时正巧一个兵器铺出现在眼前,忆薇逮住机会,甩下钟玉行与清禾,一个人飞也似地冲进了铺子。
忆薇自小与别的女孩子不同,其他女子都喜欢些胭脂水粉,朱钗翠环,忆薇却偏偏喜好收藏些兵器之类。爹爹极厌恶她这一癖好,因此大件的长枪长剑之类她从来不敢带回家,可是短刀匕首却藏了满满一箱。
直到去年,爹爹又兴之所起,将沈府各院落进行了一次整改,生生将忆薇装兵器的箱子给翻了出来。爹爹见状勃然大怒,将她收藏了许多年的宝贝悉数倒进了落谷河,当时正是洪汛之际,那些小兵器才入水便被冲了个无影无踪。
忆薇为此将爹爹晾了整整一月,向来将忆薇视为掌上明珠的沈老爷终于招架不住她的冷眼相向,举手投降,连声道错,重新为忆薇辟了一处兵器阁,供她收藏一切她所喜欢的东西。
自忆薇逃婚离家之前,那兵器阁内已储了许多神兵利器,可是每每看到兵器铺,忆薇还是忍不住直冲进去,就如文人见到藏书阁也总不免被吸引过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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