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待秘书走后,他闭上眼,又睁开,目光落在密密麻麻的文件上。
一半的文字皆是多余,废话连篇,没有重点,除了车轮胎可疑,以及路上还有人的血液,说不定沈遇还活着这样还算有点用处的小细节,说来说去,无非都是一些没有什么多大帮助的线索和痕迹。
只要没有尸体,没有切切实实的死亡,那么,便都有活着的希望。
秦苏墨也觉得这个猜测不是不可怕的,若被证实,那么,是不是有人想害沈遇?
心脏跟着强有力的一跳,他已很久没有感受到什么要他觉得隐隐担忧的事,手心里簌簌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几乎快浸湿厚厚一沓文件。
沈氏集团在商界呼风唤雨几十载,若说竖敌那也应当是打江山的时候,如今根基稳固,影响力超群,谁会这么胆大妄为,直接将矛头指向沈氏的掌舵人?目标太过明确,怕是抱着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心理?
到底是谁会这么恨他?
秦苏墨的手揉着眉心,骤然闪过一个念头,他的妻子?
因为沈遇迫于无奈才娶的妻子,真心从来就不曾放在她的身上,他一直都爱着齐乔这是总所周知的,所以她便恼羞成怒,不惜配上自己也要报复沈遇?
他抿唇,打了个电话,要相关部门调查一下那位女生的资料,兴许可以捕捉到什么蛛丝马迹。
脑子里实在太乱,连夜都在处理沈遇的事,又因为他失联,沈氏上下已经陷入了一团乱,他不仅要忙着秦氏集团的工作,也需要将手伸到隔壁家。
他要是活着,那可不是请他一顿饭,给他一笔钱,送他一辆车,分出沈氏几分之几的股份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时针走向凌晨四点,天幕已然从深邃的黑渐变成清透的蓝,静得只剩下悉悉率率的虫鸣鸟叫。卧室的灯还是亮着。秦苏墨的眉心皴了一下,温故还没有睡觉?大概还是在生气。
他推开房间的门,倒是没有看见什么凌凌乱乱,显然乱发过一通脾气的场景,反而非常宁静,如画卷一般,恬淡祥和。
昏黄的小台灯闪烁着橙黄色温润的光,柔软地笼罩着那抹小小的身影,女生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低头,全神贯注于手上的小积木,没有意识到有人进来。
刚洗过澡,身上散发着乳液的清香,头发散下,徐徐垂直肩头,棉质的裙摆在地上摊开,露出两截雪白如藕的小腿。
温故在给宝宝做手工木马,这个手工还算有点难度,能完全静下心大概要花很长的功夫才能完成,不仅考验体力,还考验脑力,对她一个孕妇来说,不怎么吃得消,所以她便每天拼一点,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秦苏墨无声无息地靠着她坐下,炙热的温度很快便笼罩在她的四周,还带着惯有的独特的属于他的味道,似一阵风,轻轻刮过她的眉间,发线,还有手心。
温故知道,是秦苏墨,她没有说话,继续组合木板。
男人的脊背单薄又挺拔,白色的衬衣微起了几层褶皱,他单手抻着膝盖,侧着脸看着温故,灯光划过有棱有角的下颌线条,如玉一般的面容带着清淡的笑意。
两个人靠得很近,温故却当做他不存在,继续忙活手中的东西,胶水钉子唔,好多材料乱七八糟地堆在地上,她挑来挑去,总是会找不到想要的。
眼前伸出来一双修长笔直的手,温柔地将工具递给她,“怎么,不睡觉是在和我生气?”
温故轻轻“哼”了一声,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面子,她早就不在意了,分明是为了宝宝的小木马才没有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