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看似感慨,其实是不解。
一起长大,形影不离,韩诉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韩诉抬眸看向顾西棠,剧烈的海风吹开了额前刘海,声音也幽幽碎碎起来,“……在你看来是一起长大,在我看来是寄人篱下……我自认天赋勤奋不比你少,可别人看见的永远都是顾家沈家的儿子顾西棠,不是我……你的老师也一样……你与他收藏理念不同,甚至几次争执,可他还是高看你……你不懂我是什么时候变的,其实我和你想的从来都不是一样的人……”
“你总说古董有生命……我也这么觉得,它确实有生命,太美,也太脆弱……它的生命是永恒,我们的生命很短暂,所以我要在短暂的生命里持有它们,决定不了它们的生,我可以决定它们的死。”
顾西棠皱眉,“你太极端了!”
“我就是极端,”韩诉淡淡的冷笑:“因为我极端,所以我敢铤而走险,做你做不到的事……时至今日,我没有后悔过,赢虽然没赢,输也不算全输。”
顾西棠微微攥紧了手指,沉声说:“你走不了了,小诉,回头吧。”
韩诉一笑:“多少年没听你这么叫过我了……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可惜,回不去了。”
盛涛从后腰拔出一把枪,指着顾西棠,淡淡说:“告诉顾以南,让我们走,否则我会开枪。”
顾西棠沉默的摇了摇头,“我不会让你们走,要开枪随你。”
盛涛咬咬牙,“你以为我不敢!”
韩诉看着顾西棠,“我不知道你不在乎生死,你也不在乎林品死不死?”
顾西棠轻轻的笑了一声,“盛涛可以开枪打死我,但他绝不会开枪打死品品,你可能开枪打死品品,但你不会杀了我。”
对这一点,顾西棠有相当大的自信。
与韩诉图穷见匕是真,与韩诉情同手足也不是假。
盛涛打开保险,冷冷看着顾西棠,“我确实不会伤害三口,但我却无时无刻不盼着你死!”
顾西棠的眼角忽然瞥到了船舱出口的人影,又立刻看向盛涛,朗声道:“你对我的恨源于嫉妒,嫉妒我得到了品品,又嫉妒我出身顾家,可你要知道,就算你嫉妒也改变不了任何事……”
顾西棠一边说话,一边张开手臂,慢慢往旁边移动,“……就算你开枪杀了我,品品也不会爱上你,我为大义死,死得其所,而你根本逃不掉,会变成一个罪犯,盛家从此一蹶不振……”
顾西棠眼尾余光扫向盛涛身后,唇角微弯:“……你这么做,对得起死去的盛老爷子,对得起荣盛阁这块招牌吗?”
盛涛气得眼睛通红,吼道:“闭嘴!”
“我说中你的心事了?”顾西棠微笑:“可你十分清楚,我说的就是事实,事实如此,你我都明白。”
盛涛咆哮道:“闭嘴!闭嘴!”
顾西棠轻轻勾唇,“盛涛……看你身后。”
盛涛一愣,忽然膝盖后剧烈一疼,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匍匐在地上,手里的枪也被一脚踢得老远。
林品气喘吁吁的给了他一巴掌,“你他妈还真敢绑架!有能耐了啊!”
林品双手手腕磨破了皮,血痕斑斑,嘶嘶的抽着气,干脆给了盛涛后脑勺一击,把盛涛彻底打晕。
站起身,林品看向顾西棠,先是对他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又看向韩诉,眯起道:“我早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没想到你还是主谋。”
就说什么狗屁兄弟情,这年头没有清清白白的兄弟情,也没有清清白白守着兄弟情的人!
韩诉一眯眸,迅速拔出一把枪,对着林品就是一枪。
砰的一声!
“品品!”顾西棠大喊。
林品站在原地,被枪声震得耳朵嗡嗡的,摇摇头,“我没事!”
韩诉看都不看就开枪,能打中才怪。
韩诉的目的本来也就不是要打中,只是开出这一枪,趁机跑回船舱里,反锁了仓门。
顾西棠按了好几下没按开,林品捡起盛涛的枪,对准门锁就是几枪,把门锁打的稀烂。
与其同时,顾以南和许多警察也强行登船。
看见顾以南露头,林品又斜睨了一眼躺在船板上的盛涛,把手中的枪扔进了海里。
顾西棠看了她一眼。
林品无声的摇摇头。
顾以南登船就问:“你们怎么样?”
“没事,”顾西棠回答:“盛涛被品品打晕了,韩诉在里面。”
顾以南听见韩诉的名字,一点意外都没有,示意警察进去追,他们随后也跟着进了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