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太医也是知晓事情紧迫,待筝云一语言毕,立时便是恭声称是,匆匆离开了凤仪殿。
待宫室中只剩下筝云与玉娘二人时,玉娘双膝一软,跪在了筝云面前。
“怎么了?”筝云见她行此大礼,秀眉微微蹙起,出声问道。
“奴婢有罪,奴婢.....”玉娘咬了咬牙,道;“奴婢昨日里,已是将当年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王爷。”
筝云闻言先是一怔,继而心头却是百感交集,只轻声道了一句;“你全说了?”
玉娘点了点头;“未经公主许可,奴婢便将一切告诉了王爷,还请公主责罚。”
筝云沉默下去,隔了许久后方才道;“玉娘,你自幼就跟在我的身边,你的心思我自然是知道的。”
玉娘面色微微一白,道;“奴婢只是不愿见您这般自苦下去,所以才.....”
“别说了,”筝云打断了她的话;“服侍我起身吧,一会儿随我去灵犀殿。”
“公主,太医说了您现在必须要好好歇息,再也经不起一丝劳累了。”玉娘着急起来,期冀着筝云可以改变主意。
筝云摇了摇头,轻言道:“南陵王妃突然小产,和昨晚之事定然是推不开关系的,更何况于情于理,王妃既然如今身在宫中,我都必须要去亲自探望。”
玉娘见她心意已定,只得服侍她起身,为她梳好发髻,作飞霞妆,以此来掩饰那苍白憔悴的病色。
筝云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那一张精致美丽的脸蛋上似乎一如从前,可细瞧下去,在她那一双宛如清泓般的眼睛下面,却已经是起了几丝浅浅的细纹。无论用多好的胭脂水粉,都再也遮掩不去了。
她将自己额前的发丝挑起,一道十分醒目的疤痕便清清楚楚的落在那光洁白皙的额头上,触目惊心。
她怔怔的瞧了好一会,方才将额前的发丝落下,淡淡的道了句;“走吧。”
玉娘跟在她的身后,主仆两一前一后向着灵犀殿走去。
灵犀殿,后殿。
温宁儿躺在床上,双眸紧闭,青丝墨染,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如雪,整个人如同一缕青烟,倒好似会随时烟消云散了似得。
见到凌远峰走近,屋子里的众人皆是惊愕至极,如今王妃眼见着便要早产,产房自来不吉,尤其是南陵王这般长年戍边,需带兵打仗的人更是见不得这般的晦气。
凌远峰并未留意众人,他奔至床边,见到温宁儿静静的躺在那里,心头顿时便似被人紧紧攥住,令他连呼吸都是要艰难起来。
“宁儿————”他在床边俯下身子,将温宁儿的小手握在掌心,开口唤着她的名字。
温宁儿昏昏沉沉的睡着,模模糊糊中就觉得身边有好多人走来走去,而她无论如何用力,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她一直做着噩梦,那样汹涌而来的绝望与难过便是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偏偏周围全是陌生的人,恐惧中更是夹杂着无助与惶恐。
直到男人的声音响起,那一声宁儿清清楚楚的传进了她的耳里。
凌远峰只见自己话音刚落,温宁儿紧闭的眼睛中忽然涌出来无数的泪水,珍珠般晶莹的泪珠一直往下滚,竟是在梦中低低的哭了起来;“你别走,你别扔下我,我还怀着你的孩子,你不要走......”
她轻轻的哭着,那一声声中,却满是无穷无尽的委屈与伤心,仿佛要将人的心都给扯碎了。而那声音,终是渐渐模糊起来,几不可闻。
凌远峰只觉阵阵发冷,心中则是大恸,那双乌黑的眼瞳里泛出的光芒更是痛入骨髓。看着她的眼泪,心痛无法抑制,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声音低哑;“我不走,我哪里也不会去,宁儿,你睁开眼睛,你醒一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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