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上的事情自然是不懂的,此时听凌远峰说的头头是道,她心里虽是仍然惊疑不定,可终究还是开始隐隐的相信起他的话来。
但一想到自己的夫君的双手曾经沾染过那样多的鲜血,她心里却还是很难过。不由自主,她的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自己的夫君杀了那样多的人,那他的孩子,会平安出世吗?会不会,有报应?
温宁儿想到这一点,小脸便是一白,她毕竟是小地方长大的女子,自来也是十分迷信的,对于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句话都是十分的信服。
凌远峰见她脸色不好,只以为她是累了。当下自然十分怜惜,只扶着她的身子,让她在床上睡好,大手则是在她的小手上轻轻拍了拍,安抚道;“好了,别再胡思乱想了,快睡。”
温宁儿的确也是倦了,可方才的念头却是那样的令她不安,她看着凌远峰的眼睛,却是小心翼翼的说了句;“我害怕。”
这三个字却是让男人忍俊不禁,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乌黑的眼瞳里却是说不尽的情深似海,温柔缱绻。
“不用怕,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你和孩子身边。”
温宁儿闻言,轻轻一叹,男人的声音浑厚而温和,犹如这世上最动听的催眠曲一般,又好似让她吃了颗定心丸,每次只要听见他的声音,她的心里总是会蓦然安宁了下来。
有他在,她的确是不用怕,就算天塌了,也会他替自己和孩子挡住。
她合上眼睛,实在的倦的很了,眼圈虽仍然是红红的,可终究还是睡着了。
凌远峰凝视着她的睡颜,只觉心头舒了口气,他为她掖好被角,眸光划过她隆起的小腹,唇角的笑意便是更深了一层。
定陶,昭王府。
“公主,行礼都打点好了,明日里一早咱们便可以启程回京了。”一位身着鹅黄色衣衫,梳着双丫髻的侍女盈盈然走了进来,对着明月施了一礼,笑嘻嘻的言道。
“知道了。”明月抬了抬眼皮,对着她招了招手;“小鱼,你过来看看。”
那侍女闻言便是面露不解之色,一面走,一面言道;“您让奴婢看什么啊?”
“呶,就是这个,你瞧这画中的女子长相如何?”明月将桌子上的画卷向着侍女身旁推了推,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眼波流转,极是明艳。
那被唤作小鱼的侍女向着画卷看去,只见那画上的女子一袭淡青色的衣衫,眉目如画,肌肤如瓷,唇角噙着甜甜的笑意,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端的是轻灵毓秀,清纯秀美,是个清丽的可人儿。
“真漂亮!”小鱼情不自禁的出声赞道。
明月听到这话眉头却是微微皱了起来,道;“漂亮是漂亮,可你不觉得这女子清秀有余,但妩媚不足吗?”
小鱼听到明月的话,一双乌黑水灵的大眼睛又是向着画卷细细看去,这下果然便是发觉画中的女子的确如明月所说,并无丝毫媚色。
“奴婢也发觉了,这女子长得虽然好看,可是瞧起来年纪不大,没有那种成熟的韵味呢。”
明月点了点头,不解道;“是啊,哥哥喜欢的一直都是明艳妩媚的女人,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换了胃口,居然会喜欢这种清清淡淡的女子?”
小鱼一听心头就是一跳,声音也是小了起来;“公主,这画中的女子难道就是王爷的心上人?”
明月轻轻应了一声,眼睛却还是瞧着画中的女子。
“你...你....你将王爷的画给偷了?”小鱼这一惊非同小可,失声道。
“嘘!”明月立时在唇上竖起一指,小声道;“你小声点!我让哥哥把这幅画给我,等我明日里回到京城就帮他将这画里的女子给找出来,可他居然说什么这样做会对那女子名声有损,我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的。”
小鱼咽了咽口水,为难道;“可是公主,京城里的世家小姐那样多,咱们怎么找啊?”
明月不以为意的轻声一笑,漂亮的脸蛋上却是浮起丝丝自得之色;“这有何难,等我回京后那些命妇小姐自然会进宫见我,如果这画里的女子在场也就罢了,若没瞧见她,那我就将这幅画给拿出来,想找到她还不是易如反掌。”
小鱼还是担心;“可王爷不是说,这样做会对这位小姐的名声有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