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他。”
“我没有忘记我身上的血海深仇,所以我费尽了心机,终是在那一晚,得以进入他的房间。”
蕊姬说到这里,原本憔悴惨白的脸蛋,竟是浮起了丝丝红晕,她的眸光愈发轻柔,唇角也是噙上了丝丝笑意,此时的她看起来,居然十分的美丽。
“那天,他在屋子里喝得酩酊大醉。府里的人都知道,因着皇后薨,筝云公主将他们的婚期又是向后推了三年,甚至没有一人敢进去服侍。除了我。”蕊姬微微一笑,唇角的笑靥却是那般的扣人心弦。
“可谁都没有想到,我刚踏进屋子,他便是将我抱在了怀里,他的声音那样温和,带着无尽的爱意与痛苦,他唤我小筝。我知道,他是将我看成了筝云公主。我入府这些年,不知有多少人曾说过,我这双眼睛像极了她。是以当时他在醉酒的情形下认错了我,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女子的声音是那般婉转,几乎将那一晚的画面尽数勾勒在温宁儿的面前,让她甚至仿佛是亲眼了所见一般,眼睁睁的看着凌远峰是如何的将蕊姬抱在怀里,唤出那一个名字。
她的脸色更是苍白,只颤抖着嘴唇,道了句;“那后来呢?”
“后来,他便是醉话连篇,说他对她的思念,说他一次次的出生入死,只为有一天足以用盛大的功勋去迎娶她,说他远在边疆,每日里都将她亲手所做的璎珞带在身上,说他远征大赫时,被一支羽箭穿胸而过,几乎送了性命,可心里却一直惦记着马上便到了她的生辰,所以他不能死.......”
“不,你不要说了,我不要听,我不想在听了!”温宁儿终是再也忍不住,她伸出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眼泪却是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心口处仿佛被人用利刃狠狠的刺了进去似得,痛的她连五脏六腑都紧紧的绞了起来。
蕊姬双眸放空,却还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他说了那样多,我想,那一晚他是将多年来一直压在心里的话全部说了出来。我没想到,他权倾天下,杀人不眨眼,平日里也总是冷淡寡言,可却会这样真挚,炽烈的爱一个女人。”
“我们摆夷族的女子,向来最是倾慕待人专一的男子,也许就在那一晚,我爱上了他。可我还是没有忘记,他是灭我族的仇人,直到————”
说到这里,蕊姬的脸颊又是微微一红,声音越来越小;“直到他要了我的身子,我见他睡着了以后,隔了很久才下定了决心,我拨出了自己的发簪,想要取了他的性命,为我的亲人族人报仇。”
“我看着他的睡颜,却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直到天色已是蒙蒙亮了起来,我知道再不动手,他就要醒了,那我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了。我狠下心,闭上眼睛将簪子像他的颈中狠狠的刺去。”
“可是,他一手便制住了我的手腕,睁开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他问我为何杀他,我见事已如此,自是不指望在活命的了,便实话实说了,我说我是摆夷人,要杀他复仇。我本以为,他知道后定是会杀了我,可我没想到,他却只是看了我好一会,便起身穿上了衣裳,让我走。”
蕊姬眸底浮起一丝自嘲,也许当初,只因为自己这双像极了筝云的眼睛,才让他舍不得下手杀了自己吧?
她歇息了许久,方才继续说道;“我离开了他的屋子,却并没有离开王府,过了没多久,我发现自己居然怀孕了!我当时又悲又喜,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为他生下这个孩子。”
蕊姬枯槁的面容此时散发出一抹柔和的光晕,衬着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蛋仿佛也不是那般的骇人了。
“我小心翼翼的怀着孩子,就连湘莲都没有告知,直到孩子五个多月的时候,我的身孕已是十分明显了,终是被府里的嬷嬷发觉了。”
“她们说我偷人,将我送到柴房里关起来打,让我说出奸夫是谁。我怕伤着孩子,我说我怀的是王爷的孩子,可没有一个人相信我。直到,他来了————”
温宁儿全身冰凉,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便瘫在了地上。
“你怀了他的孩子,他要娶你为妻,是吗?”她唇色发白,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蕊姬闻言,却是轻轻一笑,在那一笑中,却满是绝望与伤心欲绝之意。
“不,”她摇了摇头,道;“他没有娶我为妻,他要打了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