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口而出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侍女微微一怔,倒似没有想到温宁儿竟会如此相问,只一瞬,她便回过神来,对着温宁儿再次福了福身子,柔婉道;“奴婢名唤湘莲。”
“湘莲————”温宁儿轻声唤着这两个字,唇角也是噙起了一抹笑靥,由衷道;“你的名字很好听。”
湘莲眸光一窒,望着温宁儿清纯柔和的眼睛,她怔忪片刻,终是躬下了身子,道;“王妃谬赞了。”
温宁儿接着道;“我什么都不懂,还怀着身孕,以后可能要多多麻烦你照顾,有劳了。”
湘莲闻言立时便是将脸庞垂的更低;“奴婢惶恐!能服侍王妃乃是奴婢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王妃如此说来,倒是要折煞奴婢了。”
温宁儿见她如此的模样,心里也是一慌,只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倒真的为难她了。当下,便只连忙道了句;“你快起来吧。”
说完,她便是将嘴闭上,不在出声了。
湘莲站起身子,轻轻看了她一眼,一眼后,她垂下眼帘,缓缓道;“王妃若无其他事情,还是早些歇息。奴婢便在外间守夜,王妃有事只要唤奴婢一声就可。”
“嗯。”温宁儿点了点头,看着湘莲对着自己又是行了一礼,直如行云流水一般,说不出的端庄动人。
她躺在那里,久久不曾合上眼睛,王府里一位侍女,便是如此俊俏的模样,而在那外间传言中,有着绝世容颜,倾国倾城的筝云公主,又会是如何的美貌?只怕,是和天仙一般的人物吧。
想着,想着,温宁儿只觉喉中放佛喝下了一碗浓浓的苦药,涩极了,哽在那里,让她总是想哭。
她闭上眼睛,双手在自己的小腹上轻轻的抚摸着,不知过了多久,终是在不知不觉间,睡去了。
皇宫。
夜深了,元仪殿的烛火却是彻夜不息。
筝云坐在案前,将那厚厚的一叠奏章一本本的细细翻了下去。如今皇帝年幼,朝中大权均是由宰相独揽,全国各地的奏章也皆是先是送到相府,待宰相先行批阅后,方才送进宫。
先帝一生只得三子,福王虽说为人敦厚,但生性无能,在朝政之事上毫无主见。而昭王自幼聪明伶俐,可却野心勃勃,心狠手辣。这两人,在筝云眼里均不是得以担当大任的人选。
当朝宰相乃是三超重臣,如今之计,便也只得仰仗与他。各地呈上来的奏章,皆是先由宰相过目,批示后方才送进宫中,皇帝年幼贪玩,复阅的担子只得落在筝云的身上。
每晚,她无不是坐在案前,将一本本的奏章一字一字的细细看下去,对宰相的批注再三揣摩,与自己意见相符的,她便是拿起皇帝的玉玺,在奏章上盖上,若是遇到与自己主意不符的,却还是要遣人将此奏章送回相府,令宰相在翌日上朝时,与众臣再议。
日夜如此,她早已是不堪重负。
玉娘不知何时上前,将一碗银耳燕窝羹静静搁在筝云身旁,她默默的站在那里,去并未如同往日那般行礼离开。
“怎么了?”筝云头也未抬,依然埋首与那小山一般高的奏章中。
“公主,奴婢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玉娘声音不稳,指尖更是轻颤的厉害。
筝云听她声音有异,便是抬起脸蛋,眉心微微蹙起,言道;“出了何事?”
玉娘死死忍住自己眼底的泪水,却是双膝一软,跪在了筝云的面前;“奴婢听闻,今日赵将军接了一名女子回到了南陵王府,那女子据说是,是......”
说到此处,她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了。
“是什么?”筝云紧紧的看着她,心头不由自主的便是猛跳起来。
“说她是,南陵王妃————”
轰隆——
筝云只觉自己脑海里一声巨响,竟是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本牢牢握在手中的笔却是“啪嗒”一声落在了奏章上,晕染出一团深浅不一的墨迹。
玉娘将眼眸深深垂下,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瞧一瞧筝云此时的脸色,她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心如刀绞。
不知过了多久,筝云的声音终是响了起来;“这样也好,他年纪也大了,娶了王妃,最起码可以照料他.....”
筝云颤抖着手,复又拿起了那支笔,她微微笑着,声音低哑,她轻轻说着,一双泪珠却是“啪嗒”一声,落了下来,将那团还未风干的墨迹,晕染的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