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儿怔住了,她睁着那双盈盈美眸看着自家男人,终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又欺负我。”温宁儿只以为男人与自己说笑,满是不以为然的神色。
凌远峰也是一笑,似是对温宁儿的反应早已了然于胸。他将温宁儿的小手,连同她手中的虎符一道握在了手心,慢慢道;“宁儿,明日里我会将你送到荆州,待我回到京城,自是会派人前来接你。”
温宁儿瞧着男人的脸庞上并无一丝说笑的神色,心里这才微微慌张起来,她不解的看着男人,轻声道;“相公,你说什么啊?什么叫回到京城?”
凌远峰移开自己的眸光,他唇线紧抿,隔了良久,乌黑的眼瞳里渐渐浮起一丝涩意,他深深凝视着温宁儿的小脸,温声道;“这些事说来话长,往后我会慢慢说给你听,可如今,我不得不回去。”
温宁儿听得云里雾里的,小手却是不知不觉的攥紧了男人的衣角,凌远峰话里的深意她自是听不懂的,可有一件事她却是实实在在的听明白了,那就是,他要走了,要离开自己母子了。
“相公,你不要我了吗?”她仰起小脸,心头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
凌远峰眸心一窒,心里只涌来一股密密麻麻的心疼,他将温宁儿的身子揽在怀里,黑亮的眸子深沉而内敛,犹如月下深海,令人看不透他究竟在想着什么。
“别说傻话,你和孩子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我又怎么会不要你们?”
“那你为什么要走?”温宁儿抽出自己的身子,只觉得自己眼睛酸涩的难受。
凌远峰却是沉默了,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温宁儿的身子揽的更紧。
“你别走,相公,我求求你——”温宁儿眼圈通红,可她还是忍住眼底的泪水,只伸出胳膊紧紧回抱住男人的身子,不知为何,她心里只隐隐的觉得,若是今日一别,那凌远峰便决计不会再回到云尧镇了。
因为他从不属于这里。
凌远峰眸光暗沉,仍然是一言不发,任由温宁儿最终声泪俱下的恳求着自己,他却只是默默的将她腮边的眼泪拭去,直到后来温宁儿哭累了,在他的怀里又是睡了过去,他方才将温宁儿那张巴掌大的脸蛋捧在手心。
凝视着那张梨花清雨的小脸,男人的眼底第一次闪过一丝不舍之色,他的手掌轻轻摩挲着那张熟睡的脸蛋,隔了许久后,终是低声一叹;“原谅我,宁儿。”
他不得不走,只因这个天下,更需要他。
京城,昭王府。
“王爷,有南陵王的消息了。”
是夜,一位一袭黑衣的男子走到昭王身后,对着正在院子里负手而立的男子言道。
那男子闻言,身子微微一震,继而回过头,露出一张面如冠玉,气宇轩昂的面容来。
“哦,他在哪?”他淡淡出声,狭长的凤目中却是有暗流涌过。
“回王爷的话,属下探知南陵王自午门之变后便去了荆州城下,一个叫做云尧的小镇。”
“他在那里做什么?”昭王眉头微皱,却仍是丰神俊朗,剑眉星目。
“这...”黑衣男子面上微现踌躇之色,似是不好开口。
“说。”昭王言简意赅。
“是,属下得知,南陵王隐居在云尧镇,竟是,做了打铁的营生....”
“打铁?”昭王先是一怔,继而便是抚掌大笑,口中只一连道了几个好字。
那黑衣男子将眼眸垂下,不敢与昭王直视。
过了许久,昭王方才止住了笑,眼底却仍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他看着面前的黑衣男子,继而言道;“我要的东西,打探到了没有?”
“回王爷,依属下愚见,那东西定是在南陵王身上,既然南陵王此时人在云尧镇,那东西定然也是在云尧镇了。”
昭王微微颔首,神情间依然满是慵懒的模样,他回过身子,却是撂下了一句话来;“如此,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了。”
“属下明白,属下必定不负王爷所望。”
“去吧。”昭王合上那双桃花眼,声音里极是清冷。
“是。”黑衣男子躬着身子,直到远远退去,方才直起身子。
待黑衣男子走远,昭王睁开眸子,唇角间却是浮起一抹轻浅的笑意,细看下去,却是十分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