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而光。
待衙门里的官差赶到,人群早已是一哄而散,任由米行里的老板呼天抢地,那些官差终究也是无力回天了。
云尧镇不比石家村,那里家家户户说到底也还是有着一亩三分田的,无论外间世道在如何乱去,他们守着自家的地终究还是饿不死人。
而云尧镇却不同了,镇子上的百姓原本便是指着荆州城吃饭,家家户户多是做些手艺活,亦或小本生意,都是没有田地的。如今荆州城不比往日,自然是殃及城鱼,连带着云尧镇也是惨淡了起来。
祸不单行的是,朝廷下了文书,将原本的赋税翻了一倍不止,荆州城内更是加了人丁税,老百姓们无不是叫苦不迭,怨声载道。
温宁儿即使整日里待在家中安胎,可对这些事情也还是有所耳闻,心里不免也是害怕起来。凌远峰看她担心,只安慰她,言道云尧镇与京城相隔甚远,即使打起了仗,也是决计不会打到云尧的,要她安心养胎即可。
如此,无论外间的世道如何混乱,温宁儿在凌远峰的照顾与呵护下,终究还是安稳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随着孩子的渐渐长大,那原本不盈一握的腰身也是渐渐丰韵了一些,倒显得纯稚中添了几丝少妇的妩媚。
深夜,京城。
昭王府。
屋外冷月如钩,屋内却是春意融融。
“启禀王爷,沈大人求见。”一位面色恭谨的老者,稳步上前,向着席中左拥右抱的年轻男子躬身言道。
那年轻男子闻言,只微微一笑,慵懒着声音道了句;“不见。”
语毕,身旁便有位美艳女子用白玉筷子挑起一块佳肴,含笑送进男子的口中。
“王爷——”那老者又是深深行礼,恳切道;“沈大人已是求见王爷多日,眼下两军对峙,若能得沈大人鼎力相助,对王爷成就大业莫不是如虎添翼。”
那年轻男子面如冠玉,神色间潇洒之际,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微眯中却仿若透出丝丝凌厉。唯有那唇角的微笑,却又是显得那般的漫不经心,简直是吊儿郎当,没个正形。
他一声嗤笑,把玩着手中的杯盏,道了句;“那姓沈的老东西不过是要把自家的闺女塞给本王,也不瞧瞧他家的小姐是何姿色,便想着要做本王的丈人,真是可笑。”
说着,年轻男子摇了摇头,又是好笑,又是不屑。
“王爷——”那老者还欲多说,年轻男子面上却已是浮起一丝不耐之色,只挥手道;“好了,本王今日心情不佳,不欲再谈公事,你下去吧。”
老者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围绕在男子身边的美人儿,只见环肥燕瘦,简直是争相斗艳。他垂下眼帘,心里却是叹了口气,行了一礼后便退了下去。
“王爷,奴家听闻那萧将军好生了得,就连长相也是俊朗非常呢,只怕都要将王爷给比下去了...”一位长相娇媚,身着绿衣的女子软软的倚在年轻男子身旁,吃吃笑道。
年轻男子微微张口,便有另一位面庞白净,相貌娇柔的女子将一颗葡萄剥了皮后送入男子的口中。他唇角噙着一丝笑意,将那颗葡萄吃下,素净的手指却是在方才那娇媚女子的脸颊上捏了一把,慵懒道;“小东西,倒敢消遣起本王来了。”
那女子又是一笑,当真是媚色横生,扣人心弦,她端起酒杯,送到年轻男子唇边,媚声道;“奴家哪敢,只不过前几日先皇下葬,奴家可是眼睁睁的瞧着那萧将军对筝云公主百般怜爱,王爷,你说你那姐姐怎么就这等命好,生在帝王家不说,还能有这样一位柔情体贴,又英雄盖世的未婚夫君呢?”
听女子提起筝云,年轻男子面如冠玉的脸庞上浮起一丝阴沉之气,他不动神色,唇角间则是勾勒出一抹冷笑。
“我那个姐姐可不是寻常之人,曾经就连战功赫赫的南陵王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为她九死一生,征战沙场。最终,却还是被她弃如草芥。至于如今这萧毅,本王看来也不过是她手上的一枚棋子罢了。”
听了这话,那女子面露神往之色,憧憬道;“若能得南陵王那般男子的垂爱,倒也真是不枉此生了。”
年轻男子接过她手上的杯盏,一饮而尽,那双狭长的眸子却是浮起一丝醉意,他睨着身旁的丽人,神色间极是孟浪;“你这小蹄子,此话倒是说本王比不过那南陵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