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高呢?比荆州城的还要高吗?”温宁儿接着问道。
凌远峰却是淡淡笑了,见一旁有个茶摊,便不在回话,而是言道;“咱们去歇歇脚,喝点水在进城。”
温宁儿走了这一路,也的确是渴了,此时听到男人这样说来,便将城楼的事给忘在了脑后,赶忙点了点头。
两人方才坐好,便有堂倌送来了茶水,直到一碗茶下了肚,温宁儿才觉得嗓子里舒服了不少。她悄眼向着男人望去,就见凌远峰面色沉着,正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待凌远峰将茶碗搁下,温宁儿还未来及出声,就见男人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方才淡然的面色也是一变。
温宁儿慌了,只小声问道;“你怎么了?”
凌远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那一双眸子却是愈发的黑亮,简直说是利如刀刃也不为过。温宁儿心中只是不解,却也可以察觉出来自家男人此时正全神贯注,听着身后那一桌人的谈话,她便噤了声,只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
他们身后的那一桌此时正是围满了几个客商打扮的人,一听口音便知不是本地百姓,看起来八成是南来北往的商人,恰巧途径荆州城,便在此歇了脚。
那些人说话极快,口音又是陌生,所以温宁儿也是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只隐约听他们提起了什么陈大人,好像是那陈大人犯了事,全家老小都是被牵连着砍头了。说完,那些人不时发出阵阵哄笑。
温宁儿听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心里只道人家都被满门抄斩了,这些人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相公?”温宁儿见凌远峰神色凝重,拳头紧握,甚至连骨节处都是泛起了青白之色,不由得担忧起来,轻柔出声。
凌远峰松开了拳头,面色已是恢复如常,他看了小娘子一眼,只道了句;“喝好了?”
温宁儿点了点头,凌远峰便取出铜钱搁在了桌子上,温言道;“那走吧。”
“嗯。”温宁儿心下惶然,随着男人一同站了起来,两人进了城门,凌远峰见她轻灵如水的眼眸里浮起一层慌乱,神色间也不见了方才那般的喜悦之色。便低声问了句;“怎么了?”
温宁儿回想起方才那些客商的话,心里仍是觉得害怕,不由得言道;“我听刚才那些人说什么陈大人全家都被砍了头,心里怕得慌。”
凌远峰掩下眸心,只伸出大手握住了她的柔荑,安抚似得紧了紧她的小手,却是一言不发。
“相公,那个陈大人究竟是犯了什么事啊,怎么连家里人都被牵连进去了呢?”温宁儿想起来只觉得十分不解。
凌远峰闻言,原本沉稳矫健的步伐却是微微一顿,他沉默片刻,却终不过是淡淡的道了句:“那些都是朝廷里的事,与咱们无关。”
温宁儿一想也觉得是,他们不过是云尧镇里的小老百姓,又何必去管那些离自己十万八千里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