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安然害死了果儿一样,他们都只会拿弱女子下手。”
司定容随口的一句话,令苗蓉萱登时错愕不已,猛的坐了起来,哪里还能躺得住?
她也曾往这边想过,但总是觉得不太切实际,如果安果儿真的命丧于安然之手,真的就可以如此平风浪静的过去吗?不应该是已经掀起大风大浪了吗?
看来,她还是太弱了!
“我早就知道是谁的作为了。”司定容哼笑着,“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只能是慢慢的折腾着他,时不时的告诉她,那个两个来历不明却害了你的两个男人,是一定要抓住才行的。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我知道,她怕死了。”
他……好狠的心啊!
苗蓉萱伸出手来,轻轻的抚向司定容的胸口,忽的一个用力,拦住了他胸口上的肉。
“我是想要谋杀亲夫吗?”司定容反问着,苗蓉萱笑着正要回答,却听到外面有人传话,说是老太爷回了府,让司定容快些过去呢!
老太爷回府的速度,比他们想象中要快得太多了。
苗蓉萱忙拉住要离开的司定容,“定容,快点回来呀!”
依赖的态度,她已做得得心应手,仿若是理所当然的,但故作姿态的样子,还是引人发笑。
司定容瞧了瞧她,最后还是按捺不住的提醒着她,“你呀,不要再演了,太假了,好好休养,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似乎还有别的话要说,但是那边催得紧,只能是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苗蓉萱是一时心塞,这般不像吗?
她也是真的冷静下来,看着司定容离开后,脚疼就止不住了。
屋子里面的丫头们一顿忙碌,好不容易替她包扎妥当。
她吩咐着下人备了晚膳,想要与司定容同饮,结果……他没有回来……
所有男子都留在老太爷的院子里面训话,一夜未归。
苗蓉萱早早的就瞧出司定容很是疲惫,怕是在道观那边折腾得不太像话,结果回到府上来不及休息,又是一夜未眠。
老太爷院中正厅的确够大,容得下所有人或站或坐,但不代表可以让他们好好的休息呀!
最重要的是,清晨之时,不见初日,却是倾盆大雨。
这雨一下,相当的磅礴。
“少夫人,别急,奴婢这就去再打听一下。”
屋子里面的丫头都因为苗蓉萱面色苍白,而同样焦急难耐。
听说,不知哪个晚辈因话说得太重,被老太爷罚着跪在雨中,却不知是谁。
不会是司定容吧?苗蓉萱竟是满心的忧愁,生怕会是他。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能把事情闹成这样?他们一开始商量的是什么来着?与安六老爷有关?
“不必去打听那边,去瞧瞧安六老爷和安平儿身在何处,情况如何。”苗蓉萱的吩咐,眼下就是命令。
立即就有丫头前去打听着,其他人忙着安抚着苗蓉萱。
不止是苗蓉萱这一边乱七八糟的,甚至院子里面更吓人。
老太爷从来就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连初来乍到的苗蓉萱都感觉到了不对劲,从而紧张不已,何况是其他人。
有何事,可以让老太爷这般动怒?不仅仅是因为他逝去的妾室,不仅仅是因为司定容的娘亲吧?
“少夫人。”终于有丫头可以冷静的对苗蓉萱说上几句话了。
苗蓉萱正瞧着已无大碍,但依然被包起来的脚,“何事?”
“听说,是那边结束了。”丫头镇定的回着苗蓉萱,“那个被罚跪的少爷,只是帮着安家说了几句话,没有大事儿,但触了老太爷的逆鳞,才会被罚跪的。”
吓死她了!苗蓉萱拍着心脏的位置,长长的松了口气。
“我去迎迎他。”苗蓉萱忽的笑了起来,之前没有完全完成的事儿,她想要做好。
哪里只做到一半的?
下面的丫头们再不允许,也不得不由着苗蓉萱的性子胡来,这么大的雨,带着伤去迎着自己的夫君,这是怎么样的情谊呀?
苗蓉萱却仅仅是想要借此甩掉一个大麻烦,是不是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些。
她依然是举着最喜爱的红伞,被抬着来到了老太爷的院门外,除了她,候在那里的还有时华。
一来,这个府邸本就是老太爷传给大老爷的,其他儿子都在旁边另置府邸,所以,其他女眷是一时赶不来这里的。
二来,时华是真爱着司定止,自然会比她这个伪装爱意的女人来得早。
说到底,苗蓉萱是越来越佩服时华了,换作是她,未必能坚持到现在。
“大嫂,你的脚上有伤,不应该任性的。”时华瞧着苗蓉萱说话时,面色发青,唇色微白,眼睛都浮肿的。
苗蓉萱的担忧只是怕司定容因此有祸,而殃及池鱼,但时华的心里是真心的牵挂着司定止。
无论,司定止对她的心如何。
“你的心里有伤,不也来了吗?”苗蓉萱的心里的确对时华所为,相当的震撼,但嘴上却是十分的不饶人。
时华勾唇冷笑着,“只要看到他平安就好,你不了解老太爷,他若是真心想要惩罚一个人,是会要了他的命的。”
苗蓉萱的目光落到前方,回着,“估计是吧,听着老太爷罚了一位少爷,院子里的人都乱了,我也……”
她也乱了!
不多时,从里面陆续的走出许多人来,走在最前面的,依然是最为年长的堂兄,虽然劳累了一夜,不曾入眠,很是疲倦,但亮晶的双眼透着愉快。
走在他身后的人,各怀心思,面色不同。
“容弟,你媳妇来接你了。”最年长的堂兄却像是孩子一般的调皮,一声吼可是穿过了重重的雨帘,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果然,司定容冲了出来,瞧到苗蓉萱打着伞站在那边,正笑意盈盈的望着他,心中一暖,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
“你太不懂事了,这么大的雨。”司定容的话顿在口中,却实在是说不出来了。
苗蓉萱将自己的伞让给司定容半边,“我怎么能放心呢?”
“傻瓜。”司定容轻轻的在苗蓉萱的额头上印上一吻,便听到时华失魂落魄的唤了一声,“相公”。
司定止也出来了吗?
苗蓉萱瞧到目不斜视的司定止,完全当作他们没有存在似的,不会时老太爷的某些决定,深深的打击到他了吧?
“定容?”苗蓉萱诧异的抬起头来,询问的看向司定容。
司定容只是用下巴撞了撞她的额头,叹着,“你这个狠心的人,主意很好,就是伤人太深。”
恩?是说,司定止是被她伤了吗?苗蓉萱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我哪里会有那么大的能耐?要不要去送送他们?”
他们自然指的是其他堂兄弟。
也没有如何认真的相送,不过是吩咐了下人,护送着他们回府,离得很近也不会出什么意外。
苗蓉萱的心里好奇着,实在是想知道发生的事儿。
可是……司定容太累了,冻得瑟瑟发抖,回到院中时,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
苗蓉萱也没有多言,不过是靠在司定容的怀中,与他同眠,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竟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习惯真的是一个怕人的东西。
司定容不在府上的几日,她睡得很不好,总是不安心,眼下,才可以稍稍入眠。
“萱,你睡了吗?”司定容喃喃问着苗蓉萱。
这要让她如何回答?苗蓉萱眯起了眼睛,正准备回他一个“睡了”,却听司定容自问自答着,“已经睡了吧、”
苗蓉萱一时语塞,闷闷的闭上了眼睛,装睡起来。
中着他的语气,似是有话要说。
窗外的雨声不断,细细碎碎的传入耳中,一阵清凉啊。
苗蓉萱本能的往司定容的怀中缩了缩,吸取着温暖。
“哎,真不老实。”司定容替她掖了掖被子,苦笑着,“我还能说什么呢?谢谢你吗?”
谢她?她做了什么?她纵然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他接下来会说的话。
“谢谢你,狠狠的赶走了我的情敌。”司定容将苗蓉萱搂在怀中,似睡非醒的喃着,“这一次,是你赶走的。”
上一次,是我逼走的!
他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苗蓉萱却懂。
几乎是一瞬间,苗蓉萱就险些哭了出来,但是被她狠狠的压了下去,化为一片坦然。
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旧人已故,她正躺在别人的男人怀中,替他挡走了一个情敌。
世间之事,就是这么可笑,又是这么反复无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