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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蓉萱可谓是神采奕奕,哪里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刚刚落了水的女子,很是快活的样子。
这么一闹,让她觉得有趣,也不至于那般无聊了。
“少夫人倒是有了借口,不与止少夫人一块了。”康儿感慨着,小心的瞧着苗蓉萱的面色,却听到苗蓉萱不以为然的冷哼了一声,“你以为她会放过我吗?瞧着吧,她没完的。”
果然是没有完,时华很快就前来负荆请罪了。
苗蓉萱瞧着时华失魂落魄的模样,听着她真情意切的话语,心中毫无波澜。
她与时华总归也不见得有几分真正的交情,相处下来也都知,对方并非自己的友人,不对脾气。
她这么低三下四,一来是因为她的邀约,的确是害得苗蓉萱受了伤,大太太让她来表达歉意,二来是……真的是不好撕破脸面呀。
苗蓉萱也随口安抚了时华几句,便没有再将她放在心上,她的心此时正忙乱着呢。
“弟妹,与其有心将放在这些琐事上,不如想一想……”苗蓉萱顿了顿,冷笑着,“如何替止弟解决后顾之忧吧!”
时华的身子晃了晃,没有言语,估计着是认为苗蓉萱分明就是在刺激着她吧?
她与司定止,许久没有说过话了。
“我虽然帮不上定容什么,但绝对不会给他找麻烦的。”苗蓉萱似笑非笑的说道,“希望,弟妹也是一样的。”
经那一事,当真是老死不相往来了,除非大太太非要让她们见面,比如今日。
那一日,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安姨娘的丫头的女子,被绑着跪到了大太太的面前,正义愤填膺的指责着苗蓉萱。
至于被指责的苗蓉萱则横靠在塌上,那只受伤的腿就平放在上面,很不礼貌的坐在那里。
“胡说,安姨娘正在病中,哪里时间理会这些?”时华站在了苗蓉萱的一边。
她们是妯娌,在姨娘的问题上,应该是同仇敌忾的。
那丫头可谓是不依不饶,哪里听得到时华之语,一一的细数着苗蓉萱的不是,并说都是安姨娘亲口所说的,气得大太太都变了面色。
苗蓉萱瞧着大太太,心中感慨着,其实,这几日也是苦了大太太了。
因为几位表小姐的事儿,她是一一的走过了府,一一请着罪,又细心的挑了小礼物来安抚着他们,才算稍稍平息,转眼又要处理自己府上的事情。
苗蓉萱细细的打量了那个丫头,重新摇了摇头,“我还真的就不认得你,安姨娘身边的人,我都是有印象的。”
“您是贵人多忘事。”那丫头咬牙切齿的怒视着苗蓉萱,“都怪你,若非是你,安姨娘就是正室了。”
正室?安然一个庶出的女儿,这么想着,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那又如何?”苗蓉萱反问着,她本是想要与那丫头斗斗嘴,好好的听一听真相。
谁知,大太太怒气冲冲的狠狠拍了下桌子,指着那丫头道,“实在是听不得你的话,拉出去打十个板子再进来。”
大太太真的是被气得够呛,当那个丫头被拉出的时候,她就已经靠在椅子上,说不出半句话来。
惹事的安平儿暂时还没有离城,病中的安姨娘就开始动手脚,这个日子能不能过了?大太太有些绝望的想着。
“娘,我扶您先进去休息。”时华忙对大太太说道,“一会儿再陪着大嫂回房。”
大太太着实是被气个够呛,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顺着时华之间,何况外面的哭叫声难听得很。
苗蓉萱瞧着大太太被扶着走了进去,而时华一时半会的走不出来,她便眯起了眼睛,靠到了椅背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不打算再理会旁的事情。
没有眯上多久,时华便走了出来,真的要送着她回院子。
她也没有拒绝,以她现在的姿态,多一个人跟着也没有什么不好,时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会与她为难。
苗蓉萱好不容易被移到了被抬来的长椅上,便往着房间的方向而去。
一路,时华没有半句话。
苗蓉萱的心中难免好奇,想要知道时华的心中到底对此事如此作想。
她有没有看出来?那几位表小姐到底是打着什么如意算盘?
“大嫂。”时华突的说道,“无论你信不信,这次的事儿,不是我做的。”
她想到自己一连几日都往着苗蓉萱那边跑着,想要替自己分辨,又是受大太太的要求而去,从来就没有真心实意的道歉。
今天,难得说了一句真心话。
“不容易呀。”苗蓉萱叹了口气,“弟妹难得对我心平气和。”
“怕是,我坚持不了太久!”时华也是实话实说,“我去打听过了,大哥和相公很快就要回来了……”
相公啊……时华的心一抽,她从来就没有当着司定止的面,这么唤过,不是她不想唤,是唤出了口,也不见得会有人来听。
是吗?苗蓉萱的眼前一亮,他们离开这几日的事情,她是早有耳闻。
是安六老爷找到了老太爷那边,自此,再也没有离开过道观,可怜的安平儿一直被安置在客栈中,无人看望。
不多久,司家几位有头几脸的长辈,与尚算出息的晚辈都被召了过去,当然会包括司定容与司定止,一连好几日都没有出来过。
苗蓉萱总不至于认为,他们是去听经的。
她在心里细细的算想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偏又没有头绪。
她再怎么算,也不会认为,老太爷是想要与安家的人为难。
毕竟安家女儿在司府内耀武扬威的,不也是他的放任吗?
“他回来就好。”苗蓉萱喃喃自语着,“真好。”
时华忽的收住了脚步,猛的回过身来,挡在了抬椅子的小厮身前,小厮收之不及,险些摔倒,忙着就先将椅子放了下来。
其他小厮也忙跟着动作,生怕会摔到苗蓉萱。
苗蓉萱的面色一冷,这时华是分明不打算放过她,也不打算脸了是吗?
“你是铁石心肠的吗?”时华扑到苗蓉萱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冷视着她。
苗蓉萱伸手阻了想要前来“搭救”的丫头,“我铁石心肠,此话从何说起?”
“阿止为了你,什么都不想要了。”时华一提到司定止时,心头一抽,眼泪就要流出来了,“可是你的心里只记挂着大哥,都没有想起过他。”
这是什么说法,简直是荒谬至极呀!
苗蓉萱不由得冷笑着,觉得像是听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话一般,忽的真的放声大笑,伸手轻拭着眼角,打量了时华一番。
“弟妹,我听错了吧?”苗蓉萱提醒着时华,“止弟是你的夫君,记挂着他的人自然是你,我记挂着他……是不是说不过去呀?”
时华是傻了吗?还是“爱屋及乌”?好像她不收了司定止的心意,就不对似的。
“我什么要想起他?”苗蓉萱仰起头来,慢慢收起了笑容,“我的夫君叫司定容啊。”
时华意识到自己失态,司定止喜欢的女人对他对意,这本应该是让她开怀的事情,但每每看到司定止失落之色时,她的心便不由得抽疼着,好像又很希望苗蓉萱可以给司定止幸福似的。
她就是一个傻女人,为了自己所爱之人,愿意一辈子犯傻的女人啊!
“你说的对!”时华清醒了过来,“他的我的夫君,永远都只会是我的男人,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