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夫人实在是个大家闺秀,这与她的外表没有半点关系,是她的性情教养如此,而安青青不同,她是普通的女人,甚至是个服侍过旁人的丫头,一旦有了依靠,就会表出现小女儿的娇态来,在大事儿上又会绝对的支持着柳温。
男人的心里,都会记挂着这样的女人,是吗?
“别看了,我都害羞了。”司定容轻握住苗蓉萱被糖沾到的手。
“听听,司兄害羞了。”柳温揶揄的瞧着司定容,“你们两位慢聊,我可是要带着家人回府了。”
司定容忙收敛起动作来,向柳温作揖,先是目送着他们离开。
“我们也回去吧!”司定容对苗蓉萱笑着,“回去慢慢吃着。”
苗蓉萱笑着点头,一只手提着花灯,一只手捏着冰糖葫芦,像个孩子似的跟在司定容的身后,坐到了轿子里。
他们之间能有这样的气氛,实在是难得。
轿子慢悠悠的逛着,一路要避开舞龙舞狮的队伍,还要避开人群,轿夫也怕滑倒摔倒轿子里的金贵人。
苗蓉萱将冰糖葫芦的签子丢给了小兰,侧头靠到了司定容的肩膀上,将手上的糖汁轻轻的擦在司定容的衣物上。
“胡闹,我这可是新衣服。”司定容握住苗蓉萱的手时,也沾上了糖来。
苗蓉萱舔了舔唇角,“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纵然眼前的和和气气都是假象,司定容与柳温也不过是生意上的互利往来,但令她觉得很温暖。
她喜欢像是一家子人似的,围坐在桌前,有说有笑。
而不是分明就一家子人,各坐在各的位置上,皮笑肉不笑。
“你呀……”司定容叹了口气,忽的捏住苗蓉萱的下巴,向上一抬。
苗蓉萱错愕的瞪大了眼睛,就看着司定容的脸无限的放大,一张同样沾着甜蜜糖汁的唇,覆盖到她的唇上。
尝到的不是唇的滋味,而是甜甜的糖。
苗蓉萱的心狠狠的挣扎了一下,本能的想要推开司定容,但却是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她依然想着如何离开司家,但司定容对她越好,离开就变得越发得不易。
在司家,她需要依靠着司定容,那颗曾经被她险些送出去的心,现在收得好好的呢。
司定容抬起头来,按住苗蓉萱的头,用力的靠向自己,加深了这个吻。
本是情意绵绵时,不识相的家伙总是很多,令人苦恼。
“大少爷,少夫人,到了。”轿夫在外面唤着,小兰也忙着多说了几句。
司定容懊恼的哼了一下,松开了苗蓉萱,瞧着她殷红的嘴唇,笑得分外开心。
苗蓉萱伸出手来,轻轻的抚向自己的唇,抬眼就从司定容的笑眸中,瞧到自己窘迫的模样,懊恼的捶向他。
“一会儿是要去见娘的。”苗蓉萱向司定容抱怨着,司定容却扯住她不老实的手,拉近了他,“那个女人,不是你的娘。”
“当然,不是我们的娘。”苗蓉萱忙道,“可是,你知道的……”
你知道的,你不能时时的护着我,大太太却是很疼爱着苗蓉萱的。
“委屈你了。”司定容好不容易将这句话说出了口,顿时觉得一份轻松。
也许,苗蓉萱在生意上帮不了他,在家事上也不会是他的助益,但她总是处于恶劣位置的她,却能坚持着。
就像是他一样,坚持着。
“少爷,少夫人。”小兰在外面冻得瑟瑟发抖,“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回房相互暖和吧。”
真的是一个坏丫头!苗蓉萱在心里抱怨着,被冻得满脸通红。
司定容最喜欢有人这么说话,笑着喊了一句“赏”,便拉着苗蓉萱的手,一同离了轿子。
外面有下人正候着司定容,说是老太爷在院子里等着他,让他一回府就去见。
苗蓉萱本能的就联想到司定止,那是一份很不好的预感。
司定容向来高傲,如果败在了司定止的手上,一定不会轻松的。
“你去找大太太吧!”司定容很不情愿的说道,“时辰差不多,我们就去休息,不必一直熬着!”
苗蓉萱抿唇一笑,“我就喜欢这样。”
小兰从轿子里面取出了那个花灯,扶着苗蓉萱,踏雪而行,在进了府门之后,便各奔东西了。
苗蓉萱在目送着司定容离去的身影后,脸忽的就拉了下来,她真的是很怕,司定容是被老太爷叫去,处理与司定止有关的事情来。
这天还真冷!
因为是元宵佳节,但凡有点身份的人都会挤到一起去。
估计着,安然与红红也会到场吧。
安然是被司定容禁足,而不是被长辈们禁足的。
“少夫人,少爷说得对。”小兰见苗蓉萱的面色如土色,忙劝解着,“若是呆不住了,可以先离的,我虽然没有在前面服侍过,但是,是见过的。”
“好!”苗蓉萱笑着,心事无法向小兰说出。
她一想到安然,就觉得不太舒服。
“我来拿吧!”苗蓉萱从小兰的手中接过花灯,瞧着它有些出神,半晌才道,“他曾送过我三次东西。”
第一次是枚金镶玉,她拒绝后,就被带在了安然的手腕上。
第二次是对耳坠,她的“恩断义绝”毁了价值连城的它。
第三次送的只是一只小小的花灯,是最为便宜,最没有用处的小礼物,却是令她难得真心笑容的礼物。
有的时候,男人以为花费大把的银子得来的东西,定会让身边的人感觉到快活,其实,送礼送到心尖上,才最重要。
她觉得这只花灯,就在她的心尖上。
或者说是……今天的经历,处处都在心尖上。
“少夫人,这是少爷亲自做的。”小兰羡慕的说道,“我希望我的相公以后,能送我这么好的东西呢……”
“小丫头急着嫁人了!”苗蓉萱揶揄的笑着。
主仆来到园中,走向庭厅时,却撞见了一个人,不由得都收住了脚步,显得无所适从,不知何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