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安然一愣,这才想到,她早就不是安家的女儿,而是司家大少的妾室,凭什么跟大老爷蛮横着。
“妾身没有犯过。”安然立即就软下了语气来,恭敬的向老太爷说道,“望老太爷明察。”
估计着,老太爷也不会去查,毕竟今儿是吉日,安然犯了再大的错,当着众人的面前训一训,也就算了。
谁都错估了老太爷。
“跟我跪下。”老太爷的这一句,没有太多的厉声,相反,很是和蔼,语气温和,就像是说着一件平常的事儿。
安然感觉到的气息,似是完全不同,几乎本能的就跪倒在地上,整个人都在打着颤。
“‘七出’,你犯了不顺父母,妒,口多言。”老太爷重重的将茶杯摔到了一边,“你虽然只是一个妾室,但所作所为令人不齿,不要以为自己是安家的人,就可以在我司家的院子里为所欲为,今天是没有闹出人命,否则,我定会要你偿命。”
老太爷为何会这么说?苗蓉萱的心中隐约是有了答案的,但又似乎是难以置信。老太爷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苗蓉萱偷偷的用余光瞄向司定容,司定容紧握着拳头,面带清寒,那一张就像是冷硬的面具,遮住了他的滔天怒气。
他们都没有想着红红的生死,脑子里面转的都是如何敷衍着老太爷,为自己争取。
“妾身没有。”安然只觉双腿一软,忙就跪倒在地上,向老太爷磕头道,“妾身什么都没有做过,一心只为相公与姐姐,相公和姐姐都是可以作证的。”
分明就是想要将他们拖下水去。
此时的他们,多说多错,安然却需要一个垫背的,最好是由苗蓉萱来做。
要如何作证?
苗蓉萱恨不得将一口银牙咬碎,一口血水吐不出来,只能往肚子里面吞着。
“这,就是你最令人不齿的地方!”老太爷一副明察秋毫的模样,“今儿是除夕,一家团圆的日子,我也懒得与你计较,说与你明白,你就出去跪着吧!”
安然根本就没有听到前面的话,只是一句“跪着”,让她变了面色。
外面又纷纷扬扬的下起了鹅毛大雪,难道是要让她跪在雪地上?
“安姨娘。”老太爷身边的总管唤着,这位老人家一开口,满脸的皱纹就推到一起去了,已然子孙满堂的他没有了老伴,倒是回来继续服侍着老太爷,一同在道观中修行。
他,代表着老太爷了。
“容少爷在外纳了个妾,有了身孕,几次对府上的夫人求助而无人理会,老太爷本以为是容少奶奶的脾气不好,容不得人。”老总管努力的瞪大一双快要眯成条缝的眼睛,“谁知道,这个妾室竟在容少爷安排的院子里三番四次的遇害,这个凶手,就是你,安姨娘。”
旁边有人想要议论,这可是件大事儿。
那个对几位夫人求助的女子,让某些人有些印象,但并不深刻。
安然会对一个外室下手,也算是理所当然吧,毕竟是为了争宠,就是一句“三番四次”,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老太爷今早就碰上了逃命的她,就送到了安全的地方,一问才知道,容少爷和少奶奶不让她进府,不是因为视她为眼中钉,而是怕府里的某个人害得她失去孩子,只能将她安置在府外,细心照顾着,也避免被害。”老总管摇了摇头,“可惜呀,这人算不如天算啊。”
都闹到老太爷那里去了?苗蓉萱的双腿一软,忙攀住司定容的手臂,稳住了自己,一丝丝凉气扑面而来。
她已经不打算将红红引进府内,现在老太爷要是开口,根本就无法收场啊。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红红也是够厉害,挺着大肚子,就往老太爷那边求助,也不能小看了她。
司定容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恨不得将安然丢出去。
东窗事发,最后是由老太爷主持公道了。
“容儿,容儿媳妇。”老太爷突的开口,使得司定容与苗蓉萱忙上前小半步,恭敬的听从着,老太爷道,“我遣人将她送回去了,至于是领回府中好,还是继续在外面养着,就看你们的了。”
他们惟有道谢,可是,哪里还能让红红住到外面去?
老太爷都将安然教训了,就代表同意红红进府,老太爷说得含糊,让他们自己决定,其实呢?
“老太爷,这跟我没有关系。”安然指着苗蓉萱怒着,“都是她的错,老太爷可不能冤枉好人呀。”
除了叫嚷,还有其他的本事吗?她头疼欲裂,手足无措,安然只知道在推卸责任。
“拖出去,就让她在外面跪着,等守了岁,再放她。”老太爷吩咐着身边的老总管,便与几个儿子谈起了其他事儿,不再理会这晚辈间的恩恩怨怨了。
安然瞧着几个小厮,挽着袖子就将她拖了出去,她从小到大何曾受到如此屈辱?扬声向着老太爷求饶,但是很愉,就快,就没有了声音。
跪在雪地上,怕不到一个时辰,就会冻坏了吧?
苗蓉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移到内室的,想着司定容要面对着老太爷,更加的难熬吧?
这人一散,众人就松了口气,到底有谁记得方才的那一幕?只是想着不要被波及就好。
他们都是生意人,做的都是自己的生意,女眷之间的麻烦也是要由他们自己来处理的。
苗蓉萱扶着大太太坐到了内室,因大太太在长辈妻室间地位高大,自然也是坐在坐北朝南之位上,苗蓉萱居于下首。
对于他们的欢声笑语,苗蓉萱是没有办法再混在其中的,始终“置身事外”。
瞧着她们浅画黛眉,高梳发髻,争芳夺艳,一家子人也要分出个高低来,她们到底是要得到谁的青睐,还是要证实自己从未被冷落过?
“无妨,要不要接她进府,看你与容儿的。”大太太见苗蓉萱心不在焉,神情悲恸,便知道她心中难过。
当初苗蓉萱有意让那女人入府,但是很快就没有了动静,反而与司定容在外置办起来,便知道苗蓉萱不仅不打算让那女人入府,甚至有可能会在女子生下孩子后,将女子就冷落在距司家不算太近的别院里。
大太太本对这样的作法,很是赞同,现在却心疼起苗蓉萱来了。
女人呀,心里总是苦的。
“大太太。”苗蓉萱话一出口,便是带着浓浓的哭腔,忙捂住了嘴,“我想出去透透气。”
这么热闹的一个地方,这在是不适合苗蓉萱在长呆下去。
大太太允她出去小小走动,但总是要尽快回来才好。
她离开大太太,带着小兰就离了内室,当然也不敢在外面乱逛,惟一能去的地方,就是……
她看到跪在雪地中的安然时,几乎是头也不想的就想要离开。
安然被冻得瑟瑟发抖,抬头就见避而远之的苗蓉萱时,愤怒的大叫着,“你满意了吗?”
“我有什么满意的?”苗蓉萱侧头冷冷的瞧着安然,“自作孽,不可活,你做事太不知小心了。”
她懒得与安然多讲,他们之间早就撕破了脸,也不必虚情假意的。
“苗蓉萱。”安然冻得话都快要说不出来了,但依然仰着头,不屑的瞧着苗蓉萱,“你以为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只是为了要一个贱女人的命吗?”
与她何干?
“苗蓉萱,我要的是看到你痛彻心扉,生不如死的时候啊。”安然像是看到了那一天,竟大笑了起来,“那一时,很快就要到了,你会一无所有的,一定会!”
痛彻心扉,生不如死?安然有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