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站是北凉州。
士兵调动,古老雄关的城墙之上,人头攒动,来回踏步整齐划一。
他们正在做着防御工事,等着盛夏时分即将如约而至的“寇潮”。
所谓寇潮,指的是北地盗寇在对关山的进攻。
铺天盖地的盗寇,如蝗虫,从远方肆虐而来,他们只要冲破了关山,就可以入侵魏国,然后进入繁华城市,如同灾祸般,所到之处,烧杀抢掠,物资搬走,男子砍头,女子为奴。
关山之外,是弱肉强食的可怕世界,所以盗寇的实力普遍都强大,战斗起来完全不要命。
将军们正依据天险,在小心翼翼的布防。
只要等入了冬,天寒地冻了,双方才会非常默契的偃旗息鼓,等到来年再战。
黑甲将军,威势十足,正在城墙巡视。
他不时点出巡视的疏忽和盲点。
“和你们说了多少遍,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视角盲点!关山城墙很宽,每一个地方,都必须确保三个士兵注视着!盗寇随时会至!”
将军名为铁啸,是魏国名将世家铁家之人,也是北凉州军方大将军。
他骤然看到一个在角落,身子摇摇晃晃,倚着石壁似乎在打瞌睡的士卒。
铁啸上前,猛然一脚踹去,那士卒被踹懵了。
“自己去领罚!”
士卒竟然哭了:“将军,我是新兵,才来了一个月...我是和家里赌气出来的,我...我想回家...”
铁啸没理他,转身咆哮起来:“谁特么让新兵过来守城的,一起去领罚!”
很快有人带着这士卒下开了,期间不敢看向这位北凉州的将军,可见这将军的威望实在是不同凡响。
此时。
又有一名士卒匆匆上了城墙,递出一封书信。
铁啸接过书信,粗糙的大手直接拆开信头,拈起信纸抖了抖,然后看起来。
“圣堂的人送来的?”
士卒忙道:“是的,将军。”
铁啸冷哼一声:“他们的圣子来巡查,那就让他们自己招待去,这酒宴,老子不会去!浪费时间!”
士卒一惊,愣在当场。
铁啸道:“傻站在这里做什么?”
那士卒说:“那我该怎么和圣堂使者说...”
铁啸冷哼道:“照我原话去说!”
士卒噤若寒蝉,急忙下去了。
铁啸看着那匆匆离去的背影,猛地拍了拍城墙。
这延绵千米的城墙,就是抵御北地盗寇的唯一屏障。
每一个砖瓦缝隙之间,都渗着血,站在此处,北风南下,还能听到千孔万砖里的呜咽哭泣之声,好似是那死去的英魂们依然不肯离去。
铁啸的父亲铁雄就是死在这里。
十年前,冬日失守,后来幸好得到思无邪来此救助,取下贼寇首级,这才使得铁雄能重新收复关山。
但之后,铁雄却背负着很大的压力。
思无邪成了英雄。
而铁雄却是个废物。
这个废物终于在某个盛夏时分,率领军队,冲击寇潮,然后战死在那潮水之中,首级被盗寇挂着,用来侮辱,激将。
铁啸作为废物的儿子,这些年过得很不轻松。
但奔赴这关山,就是铁家名将的宿命。
他心里是恨的。
自己的父亲战战兢兢,守了这关山十多年,但却因为一个根本不能被归责到他身上的原因,而背负骂名至今。
那思无邪不过只来了一次,就让圣门成了扶大厦于将倾的英雄。
铁啸没话说,但平日里,圣堂也是根本不管防御的事情,于是,他对那群江湖草莽根本不屑一顾。
“如果不是那前往东方魏燕边境,为我大魏扬威的圣子来此,说不得我要把那使者给轰出去才是。”
铁啸冷声自言自语。
当时,魏王调拨了北凉州五千兵马去看护那圣子,铁啸本来是极其不以为然,可惜君王之命,不可违背,他只能捏着鼻子应了。
但圣子的表现简直令他惊艳,从东方边境回来的那五千精兵,尤其是领头的悍将莫不是称赞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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