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脸色一变,她知道这个儿子从小被自己宠溺坏了,可又总是忍不住要替儿子开脱,见席间近旁数人皆有变色,急忙出来救场:“不得当着你新婶婶的面儿胡说八道。侍妾怀个孩子算什么,还能拿到台面上跟你璃叔叔说?啥时候你媳妇怀上了,再来跟璃叔叔讨贺礼。”
隆安郡王也知自己说错了话,望都没望范容容一眼,也丝毫没感觉到他已经让自己的郡王妃在所有王公大臣面前颜面尽失。举起酒杯道:“敬临川王、临川王妃。”
虽然自己被丈夫视为无物,可范容容还是要跟随丈夫一起,举起酒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眼泪已泫然欲下。
“你这是做什么。”隆安郡王终于发现了范容容的异样,斜着脑袋望着她。
“没什么,没什么。”范容容害怕地赶紧堆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
“到哪儿都哭丧着脸,真是晦气。”隆安郡王皱眉,“没的做给我叔叔婶婶们看,这是想告状么?”
长平王一见这不肖子当场丢人,正要怒吼,却见临川王妃开了口。“郡王妃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女人天生该当被夫君欣赏,郡王妃此乃天生笼月眉、含情目,自有一种风情,哪里是什么哭丧着脸。”
这番解围的话一出,范容容顿时感激地望着玲珑,努力忍着眼泪,否则掉下泪来,就真的是当众打玲珑的脸了。
镇南王妃见隆安郡王无礼,本就不太高兴,毕竟是自己的寿宴,总想着开开心心,一听临川王妃开口,顿感所说有理,附和道:“临川王妃说得有理,百样美人,百种风情,都长得一个喜庆样,看多了也喜庆不起来了。”
“对对!”贵妇们纷纷点头。而男人们在这个问题上不方便插嘴,自然乐得让女人们去解决。
“临川王妃向来极会说话,今日一直笑而不语,本王妃还以为打算一言不发到底了呢。”这句话不太客气,竟有些微微的挑衅。玲珑循声望去,正是对面的景妙言,又见肖珞正望着自己,略有尴尬之色,便知,定是肖珞的眼神又刺激了景妙言。
玲珑谦逊地垂下眼睑,不与肖珞的眼神接触,微笑道:“信王妃说笑了。”浅浅的六个字,本是想平息她的怒火,毕竟在这样的场合,稍微一些带着情绪的语言,都会变成事后的流言,况且,别说天生敏感的女人们,就是这席间的男人,也难保不暗暗发笑。
可景妙言却没打算放过她,亦微笑道:“我倒觉得临川王妃方才的话讲得甚有道理……”玲珑挑眉,景妙言会赞她,才真是奇了。
果然,接下来还有话:“……女人需要夫君欣赏,夫君也要懂得欣赏。却不知临川王是如何欣赏王妃的。”景妙言笑眯眯地望着肖璃与玲珑,心中一股怨气,挥之不去。这角度真是太适合欣赏你们了,我倒要看看,传说中从来不把女人当回事的临川王,会给你多大的脸。
玲珑一听便知,刚刚自己替范容容解围的那番话,好巧不巧,伤到了景妙言。受伤这种事,有可能是外力太强,也有可能是内力太虚。景妙言就是自己太虚,将玲珑一句无心的话,自己抓起来,戳向了自己的心窝。
可玲珑却没有歉意,她不会对喜欢戳自己心窝的人产生歉意,也没有这个必要。倒是范容容紧张地望着两位地位尊崇的王妃,隐隐地听出了中间的火药味,忐忑不安。
女人的暗战,在男人看来总是异常可笑。肖璃见烫手山芋扔给了自己,不接招肯定不是男人。可微微一笑也不是他的风格,虽然他的确比以前爱笑了,可他又不是专业卖笑的。
这个信王妃,竟然问自己欣赏玲珑什么,而且,整个大殿的人都安静下来,在等待临川王的回答。
临川王的眉头皱了起来,众人暗暗叫一声“不妙,可别发飚”。
“信王妃,你这话倒教本王难以回答。”果然不太客气,众人又是期待又是紧张,两个女人的大战扯进了一个恶魔男人,这事太刺激了。
“大男人,大庭广众之下自然不好意思说这些。”肖珞心中暗恨,他知道景妙言的老毛病又犯了,她所有的端庄,总会在见到寇玲珑的那一瞬间崩溃,他既不想让玲珑为难,也不想让景妙言丢脸,只好出言解围。可这番解围在景妙言看来,却是为了寇玲珑。她暗暗吐血,恨得咬牙。不依不饶道:“那是王爷您,说不定临川王与临川王妃,恩爱更胜旁人,要您替他们着什么急呢。”她心中越恨,脸上越是堆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