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得急。一回宫,又赶紧去了锦画堂,这不才从美人娘娘那儿回来。”
玲珑心里却一动,信王府别人不接,专接冯御医,这倒是个有意思的事。要知道,冯御医是目前御医院最好的妇科大夫。
总不会是肖珞要看妇科吧。
肖湛更不可能,人家需要的是儿科。
“美人娘娘快生了吧?”玲珑故意先问范美人,心里却急着想知道信王府找他干嘛。
“已有临盆迹象,所以我才不敢走远,万一我不在宫内的时候生了,要一切平安还好,要是……”他不敢说下去,总有个忌讳,“不敢想,是不是?瞧我这几日,晚上都不敢回家。”
“那信王府总该知道你的情况,怎么就这么急地非要把你接去?”玲珑的话题转换,简直天衣无缝,一切都浑然天成。
“哟,在这里!”冯御医一面跟玲珑说着话,一面没放弃手中的寻找,总算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内容,欢呼出声。
然后就忘了玲珑的问话。
一切的“天衣无缝”,只对“天衣”之下的人才有用啊,人家不钻你的“天衣”,你再浑然天成也白搭。
玲珑有些尴尬,只得在一旁望着冯御医。身为御医院的一员,她这点节操还是有的,御医们在思索的时候,最好不要去打扰他们。
终于等到冯御医停下手中的笔,满意地将医书放回架子上。玲珑这才敢问:“信王府出什么事儿了,这么急把你接去?”
虽然是同一个问题,却因时过境迁,问得不再那么——浑然天成。
幸好冯御医不以为意,他将手中的记录给玲珑看:“瞧,可算找到了,这下就能解决了。王妃缠绵病榻已经有段时日,最近每每月信之后,更是痛得人事不省,信王能不着急嘛。”
“哦……”黯然又一次袭来,玲珑除了一声“哦”,不知道还能回答什么。
只见冯御医摇摇头,叹道:“都说信王夫妇是皇族中的恩爱典范,可王妃这病,却蹊跷……”
玲珑欲再追问,却见冯御医已住了口,似是事涉夫妻内闱之事,他已不想多言。
“你如今还看医书不?”冯御医突然换了话题。
玲珑想,最近老是忙着别的事,这个学习的事儿,好像有点耽搁了,便不好意思地说:“最近的确看得少了。”
“这次后宫的乳疾,你是立了功的。最近,上头肯定会有所行动,不是赏赐便是升级。你就算不是御医,总也是多读书的好。可千万别弄个‘盛名之下,其实难符’。”
玲珑一听,又是羞愧,又是佩服:“冯大人能对玲珑说这番话,真是让玲珑顿生敬意。这宫里说实话的人已然不多,能这般耿直地说实话,更是凤毛麟角。”
“我便一直这样说话,得罪不少人。难得你不嫌弃。”冯御医呵呵一笑,告辞而去。
玲珑赶紧将手头的东西整理一下,急着去见莫瑶。越是莫瑶如今肚大如箩,她越是放不下。
另外,信王府的事一直在她心里纠缠,她想找人说说话,兴许,茉莉或小意那儿,还有什么猛料在等着她。
自从玲珑有了蓝色腰牌,似乎把她的腰杆子也给撑足了。御医院和后宫隔着一个内门,非请,御医们是不得擅入的。但玲珑就不一样了,女官有了那腰牌,进出十分方便,所以她几乎天天都往福熙宫跑。
而大家都知道她是福熙宫出来的,又与淳昭仪感情深厚,所以好像个个都觉得理所当然。
皇后那儿就更不成问题。皇上都暗中将御医院托付给皇后了,皇后安排个女官替自己跑腿,谁还会有话讲。
只要皇上没意见,别人的意见也只好吞下去。
宫里又是一年秋天,似乎每年的秋天都会有新生命降临。玲珑觉得这事很值得研究,似乎在很遥远的过去、那个不一样的世界里,也是天蝎座的人最多。
往前推九个月,可不正是冬春之交?正是冷得没事干,但内心又蠢蠢欲动的时候啊。
内门过去不多远,有一丛小小的花径。玲珑喜欢从那里绕一下,然后再往后宫的深处走去。虽然时值秋天,盛开的鲜花已难觅踪迹,但植物丛中那种天然的气息,总是特别怡人。几处芭蕉树,阔阔朗朗地在小径边的草地上,风情与宫里其他几处小花园都不一样。没有雨,连芭蕉树也是寂寞的。雨打芭蕉,那才是整体的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