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得那么晚,要不是有了那些雪色,这个清晨可能会来得更晚一些。
玲珑睁开眼,见绮罗还躺在床上,正不安地翻着身。“你怎么了,不舒服?”玲珑有点奇怪,往日最勤快的一定是绮罗,最早起床的也一定是她。
“嗯,说不出的难受,浑身没有力气。”绮罗的声音听上去很虚弱。
玲珑披了一件棉袍子,下床走到绮罗跟前探了探额头:“不发烧,额头上不烫呢。”
“没事,休息一阵就好了。”绮罗无力地说。
“我去给你倒点水。”玲珑走到桌前,水壶却空了。
“我晚上觉得口渴,起来喝了几次。”绮罗道。玲珑听了很有点惭愧,看来自己出去走了一圈走累了,睡前运动一下,睡眠质量果然是很好的。
粗略地将衣服穿好,也顾不上外形,先去打水烧给绮罗喝。走到廊下,却见台阶下的雪地里落着几只麻雀。
真是奇怪,麻雀肚子朝天,一动不动。玲珑赶紧走过去,用脚尖一拨,竟早已气绝了。
一阵恐惧袭上她,昨晚的那个加餐,难道……
绮罗!绮罗!她不敢尖叫,回身就往屋里跑,手中的壶掉在雪地里,刚打的水汩汩地流到白雪之上,四周原本蓬松的雪地顿时低矮下去。
床上的绮罗正在大口地喘气,脸色憋成了猪肝紫色。“玲珑,我好……难受,我要喝水……喝水……”
里屋的莫瑶被外面的动静惊醒,隔着珠帘问:“绮罗,出什么事了?”
“娘娘,绮罗病了。”玲珑心里分明已惊慌失措,可她强作镇定,与其说给莫瑶听,不如说是想定定绮罗的神。
莫瑶匆忙穿戴好,跑出来:“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又见绮罗一直喘着粗气喊“喊水”,赶紧回去,将里屋的水壶拿出来,倒了些水给绮罗。
“小心,别呛着,小心。”见绮罗像十年没喝水的人得了甘露一下,恨不能把头都栽进水壶里的样子,莫瑶惊恐了。
一壶水瞬间就没了,绮罗终于缓了过来,脸上的紫色稍稍褪去,叹了长长的一口气,倒在床榻之上。
二人见她一身是汗,又怕她着凉,将被子仔细地掖好,又擦去了头上和脖子上的汗水。
“看来绮罗姐姐等会儿还会要喝水,竟是得的渴症,我赶紧烧水去。”玲珑给莫瑶使了个眼色,故作轻松地向门外走去。
“怎么回事,我瞧得不大对劲。”莫瑶跟她走到廊下,悄声问。
“嘘。”玲珑示意她噤声,将她带到雪地里。水壶还倒在地上,玲珑弯腰捡起,将上面的积雪掸去。
那雪地里气绝的麻雀,触目惊心。莫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捂住嘴巴,过了好久,才哆嗦着嘴唇道:“你是说……”
玲珑沉重地点点头:“我觉得就是昨天的加餐……被下毒了。”说罢,鼻子一酸,泪水不自觉地就流了下来。
“我们三人都吃的啊,为什么只有绮罗出事?”
“那颗肉丸子。麻雀微小,便是一点点剧毒便送了命。绮罗姐姐……希望她能挺过去。”玲珑伸手将眼泪抹去。
莫瑶忍不住哭出声来:“如此说来,竟是我害了她。是我非要让她吃来着。”
“娘娘不要自责,你是一片好意,谁也料不到会这样。这人……原本是要害娘娘你啊。”玲珑只觉周身寒意,这宫里的每一处,都藏着巨大的阴谋,随时都会放出冷箭。
莫瑶擦着眼泪:“宫里有人要害我,早就不是一次两次,总以为我已落魄至此,还有何必要对我苦苦相逼,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了么!”
“娘娘,只能说,你对有些人来讲,依然是威胁,她们害怕你,忌惮你,她们要对付你。”
“那就明刀明枪冲我来,施这样下三滥的手段,白白地害了绮罗。”
玲珑神情一黯:“我去烧水。”心里却格外悲凉,除了烧水,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
“不行,我要去帮她找御医,但凡有一丝希望,我们也要争取。”莫瑶迅速地擦了擦眼泪,“我们都不要哭,不要让绮罗看出来,她越是坚强,越有可能渡过难关。”
“好!”玲珑重重点头,又重重地用手背擦去眼泪,“我们都要坚强!”
回到屋里,绮罗的脸色稍有回转,见莫瑶进来,眼睛似有肿胀,起了疑心:“娘娘你哭了?”
“没有,外面雪色反光,总觉得眼睛有点被刺伤了,不太舒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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