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注意着好。”
又听莫瑶的声音道:“只是长日这样,真正是不舒服。”
绮罗劝解道:“终究也快了,也就一两个月的时间便可解脱了。”
“往后天气越发热起来,你说我还得戴着这玩意儿,真是想想都辛苦。”
“再过半月又得换大一些的了。这次让玲珑拿凉缎缝制的,想必能减轻些罪过。”
丽婕妤心里疑窦丛生,怀孕之人本就比旁人更容易感觉燥热,衣物越是轻便越是舒适,这淳容华是在戴什么物事,还能戴歪了?
莫非……
待要再往下听,又不放心,转头瞧了瞧门口的云燕。云燕望了望门外,又朝丽婕妤点了点头,意思是“放心吧,我守着呢,没人。”
再听屋里,莫瑶在说话:“你们都是很妥当的,我没什么不放心。只是那几个丫头,该避的,还是得避着点,别什么都教她们知道。”
绮罗极其顺应:“是,娘娘。我也嘱咐过玲珑,她说处理得很干净。”
“你说,这是不是太上了一点,有点硌着胸口了。”
又是衣料悉索声,绮罗低声道:“这样就看不出来了。也不能太下,总要到即将临盆的时候,这胎位才会往下落。早落了,可就不像了。”虽然话声隐约,却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丽婕妤突然灵光一闪,胎位难道也可以自行调整吗?蒙三岁小孩呢!这这这,猫腻太明显了!
正要再多听点儿确凿的证据,忽听云燕大声道:“玲珑啊,你刚刚去哪儿了,我和婕妤娘娘找你半天了,娘娘等不及,这不前脚自己进屋呢。”
与此同时,丽婕妤迅速地启动:“淳容华你在屋里吗?怎么这儿一个人都没呢,你的宫人都跑哪儿去了?”
要说这丽婕妤的反应还真不是盖的,云燕那边一开口,她这边就喊上了“淳容华”,听上去就像两人刚踏进屋子,一个就看到了玲珑,另一个正在朝里屋打招呼,简直天衣无缝,配合得异常完美。
绮罗掀开内室的帘子,一见丽婕妤,满脸不真实的惊喜:“是婕妤娘娘啊,快请进。”
嘴里说着,却依然堵着门口,耽误了一忽儿功夫。丽婕妤往里偷偷一瞥,却见莫瑶正在匆匆地整理衣服。
绮罗又讪笑道:“宫人们委实太不像话,我原也只说天气炎热,若事情做完可稍稍歇息一会儿,这竟跑得没影了。”说完,才侧身让开,丽婕妤方得以进屋。
“婕妤来了,快坐吧,”莫瑶招呼着,却不起身,只顾坐在自己的地盘上。
丽婕妤在她身旁坐了,偷偷地打量着莫瑶,只见她跟前的桌上放着小半碗莲子羹,便关心地问道:“是不是打扰容华吃东西了?”
“哪有,我胃口不好有段时间了,所以吃不下,每日吃东西都跟吃药似的艰难。要不是为了肚里的龙胎,绝不愿这么勉强自己。”
“要不怎么说龙胎矜贵呢,容华你也只能辛苦些了,好在不久就要临盆了。”丽婕妤嘴上敷衍地说着,心里却想,如何找个机会看看这淳容华的肚子是真是假。
“呵呵,也是,刚刚婕妤在外面只怕也听见了,天热,负担重,人很不舒服呢。”莫瑶的样子有点慌张,明显很在意丽婕妤的回答。
丽婕妤想,她一定是在试探我到底听到了多少,必不能让她知道的,于是咯咯一笑,拉住莫瑶的手,亲热地说:“我前脚一踏进来,就听见你屋里似乎是绮罗在说话,讲什么早落了可就不妙了,我正想跟容华你说,宫人说话不能由着她们,没个忌讳,你可怀着胎呢,怎么能说落不落的。”
莫瑶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笑着解释道:“婕妤娘娘你听岔了呢。刚刚我们下着帘子在相看肚子,我着急呢,说胎相怎么还高高的,不落下去。绮罗便说,时间还早,早落了可就不妙了。”
看不出来啊,诚实淡雅的淳容华,被皇上赐了一个“淳”字以表彰其朴实雅致、为人纯良,其实这“淳”字背后,也有不可告人的心机深沉。丽婕妤如此想着,心中便暗暗地冷哼了一声。她一贯认为:第一,宫里没有好人,第二,宫里如果有好人,请参见第一条。所以,淳容华这样的,一定是装的,至于能装多久,看她的耐力和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