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下地干了一会儿农活,也就不冷了,朕还出了一身汗呢,只是在回宫这路上给捂干了。”肖璎还当真下了地,这深入群众做得够可以的。
“出了汗又捂干,这么冷的天是很容易风寒的,下次见着钱有良,我得跟他说,哪怕在外面条件艰苦些,该做的事也不能马虎。”永宁皇后视肖璎的身体为大齐的国体,万分紧张。
倒是肖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皇后太过紧张了,朕年轻,身体好,无妨。在民间,六七十岁的老者下地干活都比比皆是,老人家们筋骨还棒得很,精神也好。”
恰好端给莫瑶的莲蕊羹也来了,玲珑进屋,便听到了这段话,心里一阵好笑。
高层精英们最容易得的病不是感冒、也不是拉肚子,而是矫情。自己不运动,却羡慕劳作的人身体好。可要让他真的去劳作,又养尊处优地滋补上了。他们看不到在劳动者钢筋铁骨的背后,是更多的早逝、伤痛、病魔。他们见到的都是在岁月中幸存下来的矍铄,那些支撑不到最后的,根本没有资格站在他们面前被羡慕与膜拜。
这其实也怪不得肖璎,作为一个皇帝,一年中能有这么一天,真正走到陌头去劳作,已经是数代皇帝中少有的亲民之举,更多的只是象征性地去看一看,走一走。幸好当年没有电视台,否则也无非就是摆拍一场。
所以他又能真正知道多少民情?
但要说他完全不知道,也是冤枉了他的。
“今年这个头开得好,土壤墒情非常有利于作物生长。司农卿的王侍中在那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要想法子减少虫害,不能像有些年那样,明明是个好年景,最后让疫情和虫害给毁了。”
说了几句,又猛然自己笑起来:“朕跟你们说这些做什么,说了你们也不懂。”
皇后接话:“不懂,皇上就跟我们多说说,我们也算是跟着皇上了解一下民间的疾苦。否则宫里的这些人,吃着白米却不知粮食的精贵,穿着绫罗,却不知养蚕人的辛苦。”
“是啊,其实想要了解民情,有心就一定可以。”莫瑶也参与进了谈话,“我们当嫔妃的,虽说不能像皇上这样出宫去走走看看,可身边总有太监和宫人吧,他们好多都是贫苦人家出身,多听听他们讲家里的那些事,无论是进宫前经历的,还是进宫后从家书中得知的,都是最真实的民间疾苦。”
皇上与皇后相视一眼,赞许地点了点头,皇上道:“不知莫美人往常是否有与他们交流过,可有听说些什么?”
一旁的玲珑紧张起来。之前在福熙宫,说起皇帝参加春耕试犁之事,玲珑曾经想起自己无意中在杂志上看到过的一篇文章。那时候自己正坐在马桶上便秘,随便什么书,只要是有字的,那统统都是好书。进卫生间的时候从书架上顺手一扯,就扯到一本科学杂志,上面写着农业轮作套种的问题。
于是她找来清和问了个清楚,在大齐朝,似乎还没有玉米与豆类套种的经验。这真是一个好机会,莫瑶现在孕着,靠身体抓住皇上,毕竟不是长久之计,靠孩子抓住皇上,也得依仗于孩子可以顺利生下来。
她把这个想法细细地说给了莫瑶,莫瑶也很有心地记住了。
她会不会趁这个机会向皇上进言呢?
果然会的!
莫瑶自从东山再起,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包子。她深知在宫中要站稳脚跟,靠忍辱负重,度过难关可以,却忍不来一世的风平浪静。
“皇上,臣妾倒的确听得一些。”莫瑶笑盈盈地开了口,“先前听宫人说,他们家乡曾经有个奇人,试验了一种新的种法,倒也有意思。他将两种作物套种,比如玉米和豆类,似乎听说,不仅可以提高土地的利用,而且还能防虫害。”
却见肖璎双眼一亮,显然对莫瑶的说法非常有兴趣。莫瑶顿了一下,他便急急忙忙地催促:“说啊,快说!”
玲珑一听,放心了大半,看来这一招又见成效。穿越真是好使,只恨自己当时没有多啃几部百科全书,比如什么《齐民要术》,什么《梦溪笔谈》,否则的话,自己有没有可能当女宰相啊。
莫瑶却深知,她一个藏在深闺的姑娘,对农事有简单的了解即可,若精通得跟司农卿的专家们似的,那就装过头了,那就太可疑了。于是她说:“具体的,臣妾也说不好,当时竟没仔细听,后来那宫人也出宫去了。不过,既然有人想到这个法子,皇上不妨让司农卿的大人们先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