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郎身着朱红锦跑,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小七来了!”隆庆长公主缓和了语气。
六皇子、七皇子年龄尚小,本不该过早封王,不过去年韩王造反,太子薨逝,皇帝顿觉膝下空虚,便提前给两个少年皇子封了王,只是都没有封地,空有个封号,仍住在京城。
这是寻常百姓都知道的事,但在场的贵女们更知道,虽然是同时封王,但六皇子生母早逝,又体弱多病,向来不得皇帝宠爱,他能一起被封王,是沾了眼前这位七皇子的光。
总不能弟弟都封王了,哥哥只是个皇子。
七皇子今年十四岁,比封了齐王的六皇子小三个月,但这待遇是天差地别。
六皇子生母是已故的北川府折冲都尉周选之女,十年前周选身死,平妃周氏也随之香消玉殒,加之六皇子本来就孱弱的身体,向来不被外界看好。
而七皇子则不同,论其母出身,七皇子生母何氏其实比不上周氏。何氏只不过是一个浣衣婢,但就是这样一个浣衣婢,最后母凭子贵,生了七皇子李珝之后,一跃成了贵妃,听说,皇帝还预备给贵妃再进位到皇贵妃。
贵妃何氏身后站着的是内侍监裘元振,裘元振是自潜邸就跟着当今皇帝的老人了,深受皇帝宠信,便是如今的王太后也不过与其维持着个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
如此一来,隆庆长公主对鲁王自然十分客气。
“你这孩子,怎么跑到了女眷的地方,别吓坏了我好不容易请来的小娘子们。”隆庆长公主是先帝幼女,如今也不过二十多岁,但这姑母的谱还是要摆。
鲁王没有遗传其母的艳丽,反而有些肖似当今皇帝,生的浓眉大眼,面庞白净又圆润,看上去是个好脾气的,他笑嘻嘻的道:“是姑母这园子太大了,一路景致又太好,叫小七迷了路。”
这话听着舒坦,有了这句话,隆庆长公主的刚才被萧昭的奚落,总算是过去了些。
她含笑携了鲁王的手:“你来的正好,春日祭就要开始了,你与我同来,看看今年是哪家少年郎和哪家姑娘,能博得今年的头筹。”
众女郎闻言,无不含羞带怯。
这才是春日宴最具魅力,最叫人趋之若鹜的地方。
能应邀参加春日宴的,无论男女,皆是京城少男少女中的翘楚。
别的地方,若是有谁与谁暗自交往,那叫私相授受,弄不好是名声扫地的,但在春日宴上,男女之间隔着微妙的距离,比试着才艺,若是谁与谁相互看顺眼了,则会传为一段佳话。
少年慕艾,少女怀春,这赏春宴,赏的除了寻常花木,更多的,还是人啊。
众女跟着隆庆长公主缓步前行,少女们跃跃欲试,沈秋檀也在盘算着。
春日宴男女皆有比试项目,隆庆长公主身家丰厚,无论什么项目,只要取得前三的名次,奖赏都很厚重,自己要不要赚点钱来?
娘的嫁妆一时半会弄不回来,但养孩子需要大笔开销,自己读书习字练武也需要不少钱,还要学习制香……哪一样都要钱,乔山叔说不用自己管,可自己又不是真的小孩,哪里能什么都不管。
很快的,少女们跟着隆庆长公主到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