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锦袍穿出了他的妖娆野艳,细细的衣带绑在腰间,吊着一个玉坠子什么的饰品,体态风,流倜傥,如芝兰玉树般。
撩袍跨入门来时,那矜贵的俊脸含着微笑,薄唇微勾道:“爱妃,这么快就醒来了?昨夜那么累,不多睡一会儿么?”
沐蝶灵一见他的俊雅笑脸,呼吸就窒了一下,心跳都漏跳了半拍,回道:“昨晚哪里累了?睡了一个好觉,这会儿精神着呢。”
段逸尧走到她的面前,坐下,邪唇,笑道:“这么说,昨晚为夫的不够努力了?”
沐蝶灵突然意会到他话里是什么意思时,不禁眼波横嗔了他一眼,咬唇,低下头去,不知说什么好。她一向也不是不会说话,但这家伙说话太过暧,昧,让她害臊。
“害臊了?”段逸尧偏不放过她,伸手捏起她的小下巴道,“都是本王的女人了,我战王的王妃,不需要太过害臊的。待会儿我们要去给父皇和母后请个安呢,丑媳妇可要见公公婆婆了。”
“今天么?要见皇上皇后?”沐蝶灵这下倒是抬起头来了。她去见皇上和皇后的话,哎,顶着这么一张丑脸,一定不受欢迎吧?突然心里有点讨厌自己的鬼脸了,真不知道前世怎么能顶着这么一个丑脸过上那么多年的?她现在觉得这块紫斑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哎呀!时间长了,会不会对她的皮肤不好呢?她突然有些担心起来。但是,现在这脸要怎么突然变回原来的脸?还是快点离开战王府吧,她又不想做丑女沐蝶灵了,还是做回原来的她好,飘飘亮亮的,就算是扮男装也好些吧?
段逸尧拿起眉笔来,想要帮她画眉,她嫌弃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别乱画!”
他突然拿了桌面上的一盒脂粉道:“灵儿,你想把你脸上的紫斑去掉么?我给你擦上一些粉沫要么?”
沐蝶灵一手夺过他手中的脂粉道:“一个大男人,玩什么脂粉,你是宝玉么?”
“宝玉?谁是宝玉啊?”不会又是一个男子吧?
“宝玉是一个喜欢在姑娘堆里打滚的男子。他喜欢吃女子唇边的胭脂,说什么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
“你跟他很熟么?他在哪?是你的什么人?”还吃她唇边的胭脂么?这么亲密?某男不是滋味。
“是一本书上的男主角。”翻了一个白眼,某女掩嘴偷笑。
“你戏弄我?”段逸尧瞧着她的小女儿家姿态,伸手点了一下她的唇。
“谁戏弄你了?”瞧着他点了一下她的唇,把手指放回自己的唇边,动作暧昧地尝了一下,她脸红耳赤。
“你专登说个男子的名字让我吃醋,不是?嗯,灵儿的胭脂确是好吃的。”他吮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谁让你吃醋的?”她的脸绯色更红,当然只有一边,另一边是紫色的。
“当然是你啊。”他的目光锁着她的,肆无忌惮,抿唇,眸光潋滟着一种迷醉的轻痴。
“……”她又低下头去了。她不是一个容易低头的少女,可是,对着段逸尧,她发现她越来越多的时候把头低下去了。因为,他总是目光灼灼地瞧着她,那灼灼如火的热度让她没法跟他四目相对。一旦对上了,她就象被什么粘连着似的,移不开去。
皇后的寝宫。
今儿个最早来给皇后娘娘吕慧请安的是她的侄女吕兰雅。吕兰雅在皇后娘娘的面前那个是乖巧可爱得,就象一个小白兔一样。她不但一早就来给皇后姑妈请安,还带了皇后娘娘最喜欢的一盘蝴蝶兰过来。
皇后娘娘很是喜欢这个侄女,原来一直就想将侄女指婚给三皇儿段逸尧,来个亲上加亲。因为吕兰雅的父亲也就是皇后娘娘的哥哥吕忠是个大将军,一直就是皇后娘娘在朝中之所以屹立不倒,稳坐皇后之位的顶梁之柱。
如今段逸尧娶了相爷的千金也不是不好,但一个又疯又傻的大千金就大大的不好了。所以,皇后娘娘气得难眠,起也就迟了些,见到她的侄女就觉得千好万好还是侄女做自己的媳妇儿好。
吕兰雅乖巧可爱地上前给吕慧捏着肩膀道:“皇后姑妈,今儿个雅儿给您带了一盘蝴蝶兰过来,您要不要到花园里去赏赏花?”
吕慧伸手拍了拍她的小手,端庄的脸上满是疼爱之情道:“难得雅儿还这么孝顺。雅儿,你也别太难过。只要你愿意,你三表哥那里,咱慢慢再想办法。”
吕兰雅一边捶着吕慧的确肩膀一边说道:“姑妈,我是很难过。但是,我更担心着,三皇表哥他的身体呢。”
吕慧一怔,问道:“此话怎讲?你三皇表哥他一向身体强壮着呢,怎么要担心他的身体了?”
吕兰雅皱着脸说道:“姑妈,您不知道么?外面有个传闻,说那相府的大千金是九尾狐狸变的,所以,才能顶着一副丑颜还将三皇表哥迷得七晕八素;还有人传她有些鬼气森森的,可能被鬼附了身,才会那么厉害。不然,我们三皇表哥堂堂的战神王爷,怎地会娶一个貌丑无盐的疯傻千金为妃呢?姑妈也瞧见了,她哪儿有半点疯傻呢?在大婚上还能念诗词压倒肖妃娘娘呢。姑娘不觉得她处处透着些古怪么?雅儿是有些担心呢,万一她真的是什么鬼啊,狐啊,什么的变化而来,我们三皇表哥的身体怎么吃得消?听说啊,昨晚洞房花烛,那丑女叫了整整,也不害臊,还听到chuang崩塌了的声音,和三皇表哥的大叫声呢。”
吕兰雅一边说一边心痛,昨晚那叫了一晚的要是她的话……那该多么逍魂啊!白白地便宜了一个丑女,糟蹋了她心目中神祗一样的三皇表哥。
吕慧听了,眉头打起结来,深深地蹙着,放下了手中的茶,神色凝重道:“真有这样的传言?”
吕兰雅道:“嗯,雅儿怎么敢无中生有地蒙骗皇后姑妈?今朝一早,雅儿的一个小宫女出去买绣线回来,说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呢。所以,雅儿才担心着皇表哥,会不会被妖精……”
吕慧正眉头蹙得厉害时,外面进来一个老麽麽道:“回禀皇后娘娘,相府的二千金沐紫瑶和她的娘亲柳艳霞求见娘娘。”
吕慧沉吟了一下,道:“传她们进来吧!”
吕兰雅道:“那个沐紫瑶已经是一个不洁之人,姑妈见她作甚?”
吕慧道:“你刚刚不是说沐大千金是妖是狐是鬼么?传她们进来问问,她平时有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表现,说不定她们知道些什么呢。”
“嗯,也是。”
不一会儿之后,沐紫瑶和柳艳霞被传了进来,俩人竟然都双双地跪到皇后娘娘的面前,磕着头请安。
皇后娘娘摆手道:“起来吧!请安就得了,磕头可免,坐着说话吧。”
谁知柳艳霞俩母女还是跪着不起来,柳艳霞低头双手捧了一个精美的珠宝盒逞给皇后娘娘道:“娘娘,这是我们瑶儿想要孝敬娘娘的一点心意,望娘娘不要嫌弃。”
皇后娘娘眼皮子掀了掀,对这珠宝盒什么的,显然不放在眼里,但却示意旁边的一个麽麽收了,说道:“跪安就得了,送什么珠宝呢?起来说话吧,赐座。”
才说着,门外又传来一声太监的声音道:“皇上驾到!”
原来今天皇上会到皇后这里来,是因为等下要接爱战王殿下和王妃的请安和敬茶的。每位贵妃娘娘有儿子娶媳妇儿,皇上第二天都会到这位妃子的寝宫中,甚至是昨晚就该到皇后娘娘这里来过夜。皇上昨晚没在皇后娘娘的寝宫中过夜,所以一早驾到。事实上是,皇上已经很久很久没在皇后娘娘这里过夜了。
皇上大驾,皇后娘娘自然也得接驾,尽管夫妻多年,皇后娘娘还是得先给皇上行跪拜的大礼,其他人自是不必说,统统都得跪拜叩首。
行过了礼之后,皇袍威逼的皇上段玄德在皇后身边的一个软榻上坐下,这时乍见柳艳霞和沐紫瑶还跪着,连头也没敢抬起,便问道:“跪着的俩个何人?还跪着作甚?”
皇后娘娘道:“噢!她们是相爷府上的二夫人和二千金,一早来给本宫请安。”说完,袖手轻摆道,“你们还跪着做什么?既然来了,就坐着吧。”
没想到,沐紫瑶还是跪着没抬起头来,而柳艳霞却抬起头来,突然泪眼汪汪地说道:“皇上皇后,臣妾有冤啊!”
皇上皇后一听,都皱起了眉头。皇后看在柳氏送了她一盒珠宝的份上,免强道:“有何冤?”心想,一大早的,来她寝宫中喊冤,也太触她霉头了。但是,看她还会做人,平时也不少来孝敬她,又是相爷夫人的份上,就让她说吧。
柳艳霞得了说话的机会,马上哽咽着,抹了一把辛酸泪道:“是臣妾的女儿瑶儿被冤得好惨!她明明还是完壁之身,却被指为不洁之人,昨天还被当众退婚,受了莫大的羞辱。还请皇上皇后圣明,还臣妾女儿瑶瑶的清白声誉。”
皇后娘娘清了清喉咙,有些恼怒道:“这事儿本宫也听说了,不是当众验明了么?连守宫砂都不见了,还有何清誉可还?”说起这事,皇后娘娘也有气,她原本在宫宴上瞧着沐紫瑶相貌不错,有着“天下第一美人”之称,加上会耍一点小机心,有点儿小聪明,是个适合在宫中生活的女子,所以也没反对尧儿娶她。因为既然都是相爷的千金,那当然是娶个正常的比娶个又丑又傻的要好。没想到她竟然闹出一个临上花桥被验明不洁的戏码来,这当真让皇后娘娘厌恶。
柳艳霞立即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将大婚前,沐紫瑶半夜被蒙面人刮了守宫砂,但却并没有被污辱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发誓道:“臣妾所说句句属实,皇上皇后面前,臣妾不敢有半句假话。如若皇上皇后不信的,可请一个老麽麽给瑶儿验证过。瑶儿她,真是被冤了啊!”
皇上和皇后一听,当场也有些愕然不已。这世上哪有人半夜潜入一个女子闺房,不是,只是采一粒守宫砂的?这不是太奇怪了么?如果那贼是一个男子的话,断无可能那么麻烦吧?还不如……
皇后也是觉得奇了,心中便隐隐想着,莫不是那贼是个女子么?所以才如此大费周章?如此一想,她居然就回头说道:“林麽麽,你带沐千金去速速验一验身。”单凭柳艳霞的一面之词,她当然不能信。但若是验一验,沐紫瑶当真还是完壁的话,她倒是能信了。
于是,沐蝶瑶被林麽麽带去验身。也没多久,就被带回来了,林麽麽道:“回禀娘娘,相爷的二千金确实还是完壁之身。”
皇上和皇后这一听,当真是云里雾里地愕然了好大一会儿,相对视一眼,不禁莞尔一笑。帝威严肃的段玄德大帝也好心情地笑道:“这天底下的奇事都出在相府里了!大千金把老三迷得失了魂儿。二千金居然有这样的奇遇,当真是扑朔迷离了。那么,那个贼可有被抓?”
这时候,沐紫瑶还是跪着,却终于抬起一张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美人脸咽声说道:“没有。那贼跑了,影子都没抓到。那黑衣人功夫深不可测,就把瑶儿的衣裳撕碎了丢出窗外,然后趁别人赶来时逃之夭夭,却让瑶儿百口莫辩。”
皇上忍不住地想笑,清醒精明的脑子里却想到了,这莫不是老三搞的鬼么?这沐家的二千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老三么?不然,这一连窜的事儿,要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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