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流言蜚语,但是凭安王府之势,以她郡主之尊,还有将来。
晋阳郡主不敢泄漏太多情绪,也不敢让病弱安王妃为她牵肠挂肚,遂道:“母妃放心,我明白的。”
安王妃弯了弯嘴角,强撑着精神道:“你父王还是疼你的,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他怎么会不疼你。你乖乖的,好好哄哄你父王,要不了多久,你父王就会原谅你,像以前一样疼爱你……记得,要和你几位嫂嫂处好关系,尤其是你大嫂,你哥哥们再疼你,内宅却不管……”
晋阳郡主泫然欲泣:“母妃,你别说了,你好好休息。”
安王妃笑了下:“我多说两回,你就能记得更深刻一些。以后母妃不在了,你得多长些心眼,不能再这么横冲直撞的了。”
“母妃!”晋阳郡主泪崩,扑上去抱住安王妃。
安王妃抚着她的背,忍不住流泪满面,她走了,还有谁会全心全意地为女儿遮风挡雨,就是安王都不能。
安王妃为不省心的晋阳郡主操碎了心,皇帝也操碎了心,为了不省心的六皇子。
大半个月前,六皇子回到京城。六皇子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活生生吓瘦的。这么些日子以来,他的病半点都没有好转,整个大医院都束手无策。
原先,皇帝怀疑安王妃,她既然敢干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干的。可把安王妃以及她的心腹审了个底朝天,审出一堆有的没的,也找不到蛛丝马迹。事已至此,皇帝也只能信了安王妃和老六的病没有关系。
阴谋论层出不穷,就是没个线索,便成了无头官司搁在那,皇帝想起来就肝疼,人高马大一个儿子被这病生生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那位神医还是找不到?”皇帝寄希望于程晏偶然发现的那位神龙见尾不见首的神医。太医院那群废物,治不好小六的病,就跟他说什么心病还需心药医,倒把自己撇清了。
程晏摇了摇头:“好一阵没送药方子过来了。”
皇帝糟心地啧了一声,无奈叹了一口气:“尽人事听天命吧!”
程晏就说:“六殿下吉人自有天相,陛下莫要太过担心。”
皇帝叹了一口气,儿女都是债,怎么能不担心。
这时候,大理寺卿公孙大人求见,为了阿渔捐献的颜家财产而来。
皇帝老早就知道这事,不过想着不能趁人之危。这姑娘刚被亲人伤透了心,也许是一时激愤之举,他这边要是大张旗鼓的表示了,回头她后悔了,那可就骑虎难下了,故而只做不知,给她充足的时间考虑。
后见她态度坚决,有积德行善之心,又知她人命危浅,朝不虑夕,这百万家财于她也无甚意义。皇帝这才同意接受,并且吩咐公孙从严处置陆府,还她一个公道。
公孙大人为阿渔说了不少好话,一方面是同情她的遭遇,一方面是感谢她的慷慨。
程晏也道:“颜姑娘大义,我等男子都自愧不如。”
皇帝叹笑:“昔年高祖举事,她祖父倾尽家财相助。现今,她效仿先祖,再一次倾尽家财济世,不愧是颜老侯爷后人,有乃祖之风。”
“那陛下要如何奖赏她?”程晏笑眯眯问了一句。
皇帝瞄了他一眼,奖赏无外乎升官进爵金银财宝,金银财宝显然没必要,人家捐的就是金银财宝,升官她是女儿身,进爵的话?
皇帝想了想,也是个命苦的:“加封为县主吧。”也叫人知道他们皇家不会亏待忠心的人。
程晏和公孙大人齐声道:“陛下仁德。”
带着加封县主的圣旨,程晏与公孙大人一起出宫,身后还跟了一个眉目和善的老嬷嬷和两个宫女。
公孙大人向程晏拱了拱手:“老朽替颜姑娘谢过小王爷。”颜姑娘举目无亲,她自己又体弱如斯,在大理寺,他且能照顾一二,可总不能一直住在大理寺。出了大理寺,她一个弱女子可如何是好,莫说亲人,连个忠仆都没有。公孙大人都想着要不接回自己家照顾的了。
没想到小王爷考虑周全,向皇帝要了这三个宫人。既能照顾颜姑娘,又能震慑那些魑魅魍魉。
“老大人折煞我了,”程晏回礼:“颜姑娘义举令人钦佩,我也想略尽些绵薄之力。”
二人说着话来到大理寺。
阿渔依旧病恹恹的,面容惨白如柳泣花啼,令人见之生怜。
客套慰问一番,程晏进入正题,宣读圣旨。
阿渔感激涕零谢恩,泪盈眉睫。心想这爵位忒贵了些,不过皇帝已经算得上厚道,眼前这人也颇有几分侠义正气。
程晏上前一步,递交圣旨。二人间只剩下一步之遥,略弯下腰的程晏鼻尖轻动,眼皮重重一跳,不由自主压下腰深嗅一口,脸色变了。
阿渔躲了躲:“……?”
“小王爷?”公孙大人惊呆了。
闻讯赶来的魏英韶正好目睹程晏宛如色狼一般的行径,大惊失色:“老程!”
程晏内心的惊涛骇浪刚掀了一半就被如临大敌的魏英韶一嗓子拍碎。魏英韶拉着程晏出了屋,痛心疾首地捶着手掌:“我真傻,我真傻,我早该想到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也没你这么不讲究的,当着老大人的面欲行不轨,老程啊老程,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老程!”
被强行打断思路的程晏,脸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