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个个是眼如刀,心如剑,只差将她千刀万剐不能泄愤!
“皇上,这金冠……”
她的话未及说完,皇甫烨便以指压了她的樱唇,极尽温情的说,“已经是你的!”这温情却不及眸底便散了,竟似靠这旖旎动作强撑住了。
明曦突然暗笑,若再推辞恐只是矫情,既然他已这般做了,她便收下。至于这其中深意,心照不宣即可。于是明曦谢恩,金冠稳稳的戴在头上了。
这一宴便在这赐冠之后,一切兴致都淡了。不久皇甫烨就意兴阑珊了,拂袖推杯而起,“罢了,朕有些乏了,都散了吧。”
群妃伏跪一地,恭送圣驾。那云鬓雾髻累累的梳着,金钗翠翘颤颤的绾着,低伏下来亦是各色花式琳琅,如同月下牡丹,锦绣簇拥,满目繁华。
皇甫烨眼光却独留于跟前的一人,金冠明艳,婉转低首,默默垂眸,沉静而内敛地盈盈而伏,削瘦的腰背越发纤细,却挺得硬直,让他感觉如孱弱枝头绽放炽烈的花,媚色纵肆,倔强的直灼进人心里去。
秦贤妃突然看到一瓣艳紫飘落到案前,被她亲手折下的花后,已经开始凋谢了!
戴了金冠,似那重从头直压进心里,明曦到了宫门下轿,一路疾行,直扑到妆台,素手慌乱,将那金冠先摘取下来,发髻因此散了小半,遮了半个脸!明曦伏案,头上一轻,心里却反而似更加沉重!
许久,明曦缓缓抬头!金冠在烛光下更显明艳华贵,这却是明曦自小便不熟知的。七岁进得凝阴阁,十年芳华尽在那四角宫墙之下,莫说如此华贵之物,便是日常必须的衣食,也常因为内侍的“忽略”而缺失,不得不以公主之尊,对其低声下气。
“公主,可还要去探视淳太妃?”媚儿轻声问道。
趁着皇甫烨赐冠的兴致,明曦讨了今日探视母亲的圣意,只说是让母妃也见见这巧工所制的精美之物。皇甫烨允了,眸底的凉意还是让明曦急睑了眸,装作未见。
明曦起身,“去看看吧!”踏着夜色,转过宫墙,向清思殿而去。
皇甫烨初送金冠,明曦的惊惶胜过了冷静。这宫中的女子,莫不是世家之女,唯有她,前朝公主,无论专宠至何,也不过是不得册封的一缕香魂。
母妃当年也是艳压群芳,宠冠六宫,却落得今日这般凄惶。若不是有明曦相伴,恐怕至死也不过是殷殷盼望帝王能有一日想起,那曾在木槿树下对他回眸一笑的明艳女子。母妃的苦便预警着明曦未来可能的命,她比任何人更想抓住这一刻的宠幸,却也是最无依无靠的孤木。
而多年前的旧案更是她们母女的死穴,既然龙座之人已换,要想打压她,只需揭了那重被前朝文帝掩住的黑幕,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淳妃为郑国公之女,十七岁遇文帝,惊为天人,拟旨入宫。然郑国公直言已将小女许配郑王,不日即行大礼。郑王是先皇时龙虎元帅之子,因体弱而习文,龙虎元帅战死沙场,先帝哀其幼年失父,收为义子,封郑王,与文帝有兄弟之名,无血缘之亲。
文帝意欲择佳人配郑王,以易郑国公女,被郑王严辞以拒!文帝竟强令郑国公送女入宫,又将郑王派往西疆,名为封疆,实为发配!郑国公女被封为淳妃,宠冠六宫,不久诞下长公主明曦,更为万千宠爱于一身!一年后,郑王于西疆郁郁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