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泛起了水雾。
她声音里满是委屈,“穆姐姐,你说……你说那镇国侯怎么能定了亲呢?怎么能就退了我的亲事……”
听到定亲二字,穆南心里一片凉意,但她的脸上却是一片充满震惊的愕然。
“怀淑妹妹可是大周朝的金枝玉叶……这镇国侯是痴傻了不成?”
怀淑委屈之意更甚。
穆南又劝道:“定亲算的了什么?退亲了便是……如若是对那家姑娘放不开手,娶回来做侧室也就罢了,怎的会拒了同你的亲事?”
怀淑红着眼眶拉住了穆南的手,“他们安国公府摆明了就是不想议这门亲……穆姐姐……”
穆南轻轻叹了口气,“这到底是定下了哪家的女儿,竟是压过了咱们怀淑一头?”
听到这话,怀淑握着她的手也加重了一分力气。
她咬了咬唇道:“穆姐姐……你也是见过的,她便是上回宫宴坐在你身旁的江锦言!”
穆南掩口低呼,“竟是她……我瞧着的确是个绝色倾城的模样,难怪,连镇国侯也逃不出她的手心。”
怀淑冷哼了一声,“我瞧着她就有几分狐媚子的模样……”
穆南拉着她的手,急声道:“如今镇国侯的心思全在她的身上……怀淑妹妹可不要得罪了她,白白惹了镇国侯的不快。”
怀淑听了这话便加了三分的怒气,“贱人都是如此,凭着一张脸便勾着男人神魂颠倒的!如若不是她的勾引……镇国侯那般的人物又怎会如此糊涂?”
穆南又道:“横竖也只是定了亲,倒不如……倒不如怀淑妹妹这段时日同那江小姐多些来往……”
怀淑瞪着穆南道:“穆姐姐!我怎么能自降身份去同她来往?”
穆南笑了笑,“镇国侯心尖尖儿上的便是她这般的妙人儿,怀淑妹妹不该同她亲近亲近?不然的话……这哪有机会呢?”
怀淑心里一动,“穆姐姐,你是说……除掉她?”
穆南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哪里需要除掉她这么费工夫,只要让她没能力同咱们怀淑相争便是了。”
怀淑恍然,随后便冷笑了起来,“她不是靠了那张脸吗?那我便毁了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我倒要瞧一瞧,没了那张妖妖娆娆的脸……她用什么去勾引男人!”
穆南蹙着眉头掩口道:“这么做……会不会不妥……”
怀淑转瞬软了下来,楚楚可怜地望着穆南道:“穆姐姐……我知道你定是会帮怀淑的,你瞧瞧……怀淑就这般被这样一个狐媚子打了脸,穆姐姐……你不会任由怀淑被她欺负吧?”
怀淑这些天下来,也得知了安西是盛产毒药的,要毁了她江锦言的脸,还是求穆南来的最为稳妥。
穆南犹豫地摇了摇头,“我只是大周的客,若是出了事……我怎么能全身而退呢?”
怀淑仍是央求,“穆姐姐……怀淑在此立誓,若是牵连了穆姐姐……怀淑便不得善终!”
穆南状似犹豫了许久,才勉强地点了头。
“不过这药都得现配……今日我去洛阳城寻一寻药材,明日我便制了送来,只是,怀淑……你可得小心谨慎。”
怀淑望着贵妃榻上的浅青色折枝纹迎枕,便想到了那日一身浅青色如同画中人一般的江锦言。
她紧紧攥着迎枕,冷笑了许久。
而此时的怡景宫中,怀清长公主正笑意盈盈地望着眼前屈膝行礼的贺贵人。
听闻这贺贵人同江锦言颇有些交情。
想到这江锦言踩了怀淑一头,她此刻的笑容都更甚了几分。
怀清公主忙令一旁的宫女给贺澜赐了座,贺澜只得斜签着身子端坐在了锦杌上。
“不知长公主殿下唤妾身来,是为了何事?”
怀清公主也不急着回她,只上下打量着她,浅笑道:“听闻贺贵人是定州贺家的嫡女……可是从定州入的宫?”
贺澜在这后宫呆了有一段日子了,说话也无一不是经过琢磨的。
她笑着回道:“回长公主殿下,妾身是从定州来的洛阳,在靖安侯府住了一阵子才入的宫,靖安侯是妾身的大舅舅。”
怀清长公主笑了笑,“原来是靖安侯府……听闻近来靖安侯府的嫡长女定了亲,不知贵人可曾听闻?”
贺澜也是一怔。
锦言表妹竟然定了亲?
她蹙了蹙眉,“妾身住在这深宫中,倒是不知这个消息。”
“哦?听闻贵人同这江小姐私交甚密,如今倒是可惜了你二人久不得会面。”
贺澜听了这话也是黯然了一瞬。
自己独自在这宫廷中,的确是极难见到锦言的。
没有锦言时时在自己身边点拨提点,自己倒像是没了主心骨一般。
她自知不能失言,垂眸道:“长公主殿下说笑了,如今能有这服侍圣上的机会,妾身已经是知足了。”
怀清长公主笑了笑,“本宫倒是能替贵人求个出入宫闱的令牌来,到时候赐予江小姐……也能成全了你们姐妹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