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妃抬起头来,竟已是眼泪汪汪,一副委屈、不甘的样子,哽咽道,“让玄月你见笑了,只是本宫这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
说罢她眼睛一眨,眼泪大颗滴落,加上她本就生的很美,再刻意做出这伤心欲绝的样子来,还颇有几分惹人同情呢。
“娘娘稍安勿躁”,玄月也极配合地叹息一声,扶她回去坐好,“我虽不在深宫,却也知道有些时候,后宫中人是身不由己,娘娘如此信任于我,我自是感激,只是我是担心会让娘娘失望……”
“怎会!”听出她有松口的意思,程妃顿时眼眸发亮,急急擦了擦眼泪,一把抓住她的手,“玄月,本宫知道你医术过人,自是信你!而且这种事,当然是尽人事,听天命,你只管放手去做,即使、即使本宫没这福分诞下龙子,也是本宫命该如此,绝对不干玄月你任何事!”
既然她把话说到如此份上,这戏也就算演圆满了,玄月假装沉吟着考虑一番,最终下定决心般重重点头,“既如此,玄月恭敬不如从命!”
“真是太好了!”程妃立刻笑逐颜开,眼底更是掠过阴谋得逞的诡异光芒,“那事不宜迟,就请玄月你替本宫诊脉吧。”
“我一定会尽力,娘娘放心。”玄月一副“临危受命”的大义凛然样,正经八百地坐下去,将手指搭上程妃的手腕,开始诊脉。
其实,程妃还年轻,正当孕育的好时候,而且她身体也很好,只是略有些寒,只要稍加调理,就很适合受孕,关键是文圣帝不踏足这嘉乐宫,她这龙胎要怎么怀?
“如何?”尽管有别的心思,但程妃还是多少有些紧张,“本宫这身体,还能怀孕吗?”
“自然是能的”,玄月一笑,相当自信的样子,“娘娘凤体安康,只要我开几副药,帮娘娘暖暖身子,再与皇上****,必能怀上龙胎。”
“当真吗!”程妃大为高兴,眼睛都弯了起来,“那本宫就放心了!玄月,既然如此,你快些给本宫开药吧,本宫都等不及了!”
你是等不及拿这药来做文章吧?玄月挑眉,已经约略猜到她心中所想,故而不急不躁,“是,娘娘。”
说罢走到桌边,绿娆才早已准备好笔墨,她不动声色地坐了下去,提笔在砚中蘸墨,看似不经意间抖了抖衣袖,些微的白色粉末飘落在砚台里,却是谁都没有注意。
蘸好墨后,玄月将药方写好,递给绿娆,“照方抓药,小火慢煎,八碗水煎成一碗。”
绿娆看一眼程妃,得她首肯后,这才应一声,将药方接过,出门抓药不提。
“娘娘万不可心急”,玄月将笔放下,站起身来,“怀龙胎这种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娘娘先吃三副药看看,如有需要,我会再来。”
“谢谢玄月了!”程妃亲热地握着她的手,“本宫可都指着你了,玄月,你可一定要帮本宫实现愿望!”
“我一定尽力”,玄月微一皱眉,不习惯跟她如此亲近,就借着行礼把手抽回来,“如此,我先走一步。”
“好”,目的达到,程妃也不留她,亲自送她到门口,“那本宫就不远送了,路上小心。”
“娘娘留步。”
待玄月出门,没多大会儿,绿娆就转了回来,显然根本没去抓药,“娘娘,这药方娘娘要不要试试?”
既然人人都说康王妃医术过人,说不定这药方真能帮娘娘怀上龙胎,也未可知。
“你懂什么!”程妃脸上虚假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恶狠狠地骂道,“司寇玄月蛇蝎心肠,根本不可能真心替本宫着想,你若敢多嘴,本宫让你死的很难看!”
绿娆原也是一番好意,却差点连命都搭上,哪里还敢多说,脸色都有些发青。
“把药方拿过来!”程妃手一伸,一把将药方夺过,看了两眼,而后铺在桌上,提笔加了几味药,接着阴狠地冷笑,“司寇玄月,这次本宫看你怎么躲得过!”
令人惊奇的是,她写下这几味药的字迹,居然跟玄月的字迹几乎一模一样,真难为她还有如此本事,难怪会打这药方的主意了。
这次,就看玄月如何躲得过她的算计!
嘉乐宫外,孤晴边警惕地注意四周动静,边问,“小姐,你当真帮程妃开药方,助她怀龙胎?”
“怎么可能!”玄月冷笑一声,眼神酷寒,“她分明是想借这药方大作文章,我就给她这个机会,她若有悔悟之心,就还有回旋的余地,否则……”
孤晴自是知道主子的本事,挑唇道,“程妃这回可有好果子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