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儿!”温皇后气的跺脚,这不肖子,不知道天要塌了吗,还有闲心追出去!
越想越不放心,她赶紧整理了一下仪容,先去文圣帝那里知会一声,也好让他有个准备。
东陵瑾却丝毫不知自己闯了什么祸,边追边叫,“玄月,等等!玄月!”说起来玄月的速度好快,不过先一步出来,怎么就走了那么远,差点就追丢了。
玄月放缓脚步,有意等他靠近,她还有事需要求证,当然要跟他周旋下去。
“玄月,你步子好快……”东陵瑾自小锦衣玉食,什么都无须费力,才跑了这几步,就累得直喘。
“殿下小心。”玄月一脸关切的样子,有意无意扶上他肩膀,“殿下不应该去追太子妃吗,追臣女做什么。”
夏季衣服很单薄,如果东陵瑾身上有什么印记之类,应该很容易摸出来。但玄月快速而不着痕迹地在他右肩摸了下,并没有异常……看来她要找的人,并不是他。
话说回来,如果是他的话,那才令人失望呢,就东陵瑾这种货色,怎么能够担当大任。
“追她做什么。”东陵瑾还在嘴硬,“你也看到了,是她给脸不要脸,本宫为何要给她面子!这种泼妇,早晚休了她!”
反正话他已经说了,顶多被父皇和太后训一顿,有什么打紧。
说来文圣帝的子嗣不多,除了他和另外一个只有三岁的小皇子,其余几个都是公主,故而这东宫之位,也没人同他争,少了很多麻烦和血腥之事。
此种情况之下,难道父皇还能废了他不成。
“太子殿下,别冲动。”玄月故意道,“臣女本不该论及朝政之事,不过这休书,太子殿下写不得。”
东陵瑾,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你敢休了百里霜试试,太傅和太后不剥了你的皮才怪,你真当他们废不了你吗?
东陵瑾喉咙动了动,也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却还是强行辩道,“为什么写不得?是她咎由自取,何况她失仪失德,哪点配做太子妃!玄月,本宫自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
“殿下,请自重。”玄月眼里闪过厌恶之色,退开两步,“臣女不能。”
“为什么!”东陵瑾又气又急,差点没抢上去把她一下抱住,“你敢拒绝本宫?”
好啊,他看上谁,那是她的荣幸,司寇玄月居然敢拒绝他,胆子不小!
玄月冷声道,“殿下忘了吗,臣女与康王早已订有婚约,所谓‘烈女不嫁二夫’,殿下说出这般话来,是要陷臣女于不义吗?”
东陵瑾恍然,满不在乎地道,“原来是因为这个,这有何难!反正本宫那个大哥一天到晚都顶着张阎王脸,有什么好?而且他从来对玄月你都不屑一顾,你还嫁他作甚!本宫这就奏明父皇,取消你们之间的婚约,也就是了。”
好大的口气。
玄月暗暗冷笑,“殿下言重了。臣女何德何能,怎配得起殿下,不劳殿下相送,臣女告退。”说罢加快脚步离去。
倒是要看看,楚云昭跟皇室之间,究竟处于何种境地!
东陵瑾没再追上去,笑的一脸淫邪:玄月,你注定是本宫的人!楚云昭算个屁,本宫要他退婚,他敢不退!
东陵国皇宫正殿为昭明殿,汉白石台阶直直而上,琉璃瓦殿顶气势恢宏,殿内地下铺以大理石砖,明亮如镜。
“皇上以为如何?”
开口者的脸色跟他的神情一样黑,四五十岁的年纪,发须略有些灰白,双目却炯炯有神,眉毛也又黑又浓,眼神很利,一看就是个不好相与的。
他便是百里霜之父、太子太傅百里嘉盛,所以对于东陵瑾来说,他就有着双重可以管制于他的身份,一为岳父,一为师父。
他平日对东陵瑾管教甚严,不许这样,不能那样,东陵瑾是敢怒不敢言。再加上百里霜的从旁施压,东陵瑾都快被这父女二人给逼疯了。
可讽刺的是,他自认将太子管束得不敢有违,却不料东陵瑾今日竟说出要休了自己女儿的话来,他怎能不气!
“此事朕并不知晓,百里爱卿也不必急。”文圣帝皱了皱眉,倒是波澜不惊,“朕定会问个清楚明白,不会让霜儿受了委屈,百里爱卿放心就是。”
算算年纪,他不过四十多岁,头发却已白了大半,脸上皱纹也很深,眼角向下垂,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仿佛命不久矣,哪里有一国之君的气度,倒像个行将就木的才老人。
百里嘉盛气势汹汹前来讨说法,他却一副天塌下来都不无动于衷的样子,真不知道他这个皇帝做着,还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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