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格摆手道:“哼,人家会说吗?即便要说,最大可能是告诉咱们,雪里站已经在功字军手中;或者拖上半天一天的再说,那时就战机全无了。”
陈固咬牙切齿半晌,扭曲了脸孔,恨恨的说:“用点手段,我就不相信他们不开口说实话!”
杨格再次摆手:“别,你想杀多少都可以,但是,我不敢相信俘虏的话,特别是高级军官。”
“那就不打黄花甸呗!省得如此烦恼,奥保巩啊奥保巩,算你狗日的命大!冯华甫啊冯华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陈固却是察觉到杨格对冯国璋的提携之意比不上对自己、对刘松节和杨骐源等人,当然敢破口就骂人家同乡老大哥。“若非他坏事儿,唉!多大的战果啊?全歼日军第九旅团,打死或者俘虏日军第五师团的师团长和参谋长,加上第九旅团的大岛义昌,两个将军呐!两个!我......“
后面骂人的话,陈固压低了声音,杨格听不太实在,却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如若满清中国有军事法庭,杨格也想冯某人推上去好生审问、定罪!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班底浅薄,冯国璋总的来说还是可用的。
“华甫是不太适合领军打仗,心思过于细腻了,日后,就让他好生帮办营务算了。”杨格自顾自的摇摇头,又说:“还是我识人不明,用人不当。此事,你知我知即可,没必要嚷嚷。”
轰隆隆......西岸闪过一阵阵白光,陈固恰好能看清楚杨格脸上无可奈何又深恨某人坏事的神情,乃不满的小声反问:“瞒得住吗?”
“不是你、我说就行。走,回去看看夏镇台还有何事,没有的话,我倒想找个地方好生睡一觉,明儿一早等着点检战果。”
回头一合计,杨格没有说冯国璋坏事,只说西宽旅团进军太猛,攻打黄花甸的后续作战计划取消。闻言,别人都扼腕叹息,唯独夏青云亮开老脸“呵呵”一笑,转头看着黄花甸方向,自言自语道:“我道来大房身是捞战功的,结果......嘿嘿,这一下,他保泰也别想胜老子一头了!”
杨格和众人一听,赶紧的告辞走人。
河对岸,两千余日军围绕河沿高地形成椭圆形的防御圈,在清军频频炮击中,无论官兵都只能紧紧的趴在雪地上,祈祷莫要被一发炮弹打个正着。
一个化冰积水约有两寸多的弹坑内,武田秀山大佐、仙波太郎中佐召集了步兵大队军官和炮兵大尉安田信雄等人会议。
摆在所有日军军官面前的是一副死棋,前路茫茫、后路被断,激战一天之后,各部弹药都告紧张却无从补给。盼望黄花甸来援是不现实的,就算援军来了,也在清军的层层阻击之下,不可能在21联队覆灭之前赶到此处。南面的西宽旅团就更不指望了,若是西宽旅团来得快,21联队怎么会被清军尽其主力包围?89、103、117高地连绵成一线,像一道高墙一般难以逾越;结冰的小清河只有30多米的宽度,昨夜为了渡河,日军凿开的冰面下还可以看到浅浅的流水,不过,一层薄冰已经形成。对岸,起伏的丘陵间隐藏着杀机,而来回巡逻的清军马队更是武田秀山大佐甚为忌惮的。
毕竟,11联队就吃了清军骑兵的大亏!
“仙波君,天亮之前我军向大房身发起决死突击,你,携带21联队的联队旗溯流向北进入山中,再折返东面的黄花甸。21联队是否能够重建,就摆脱仙波君了!”
说完话,武田秀山向仙波太郎深深鞠躬。若非仙波太郎的突然出现,兴许在黄昏时分,21联队就被打垮了。因此,21联队的军官们一致同意由仙波太郎中佐携带联队旗逃生。
仙波太郎不想死在此地,而且,他也想不出21联队还有何生路,噢,当然,全体向清军缴械投降这条路除外。但是,他身在一群死意已决的军人当中,感受到他们报效天皇、忠于国家的情怀,仙波太郎不禁热泪盈眶,深恨自己判断失误,以至于战局崩坏,令第一军处于极度被动之中,令21联队身陷绝境。
“诸位勇士。”仙波太郎抛弃了常用的官衔、军衔,用了一个罕见的,颇具荣誉感的称谓,向武田秀山大佐和众军官鞠躬后说道:“21联队一定会重建,本人,仙波太郎,将积极争取成为重建后的21联队的一员!本人一定会向联队的官兵们诉说诸位的勇烈事迹,让他们记住,大日本帝国皇军第21联队有一群最勇武、最忠诚的先辈!诸位,我为曾与你们并肩作战而骄傲,天皇陛下也会因为你们而自豪!天皇万岁!”
众军官被仙波太郎煽动的情绪高涨,齐声高呼:“天皇万岁!”
“咣咣咣......”又一波炮弹落到日军阵地上,山呼万岁声被迫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