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军情求见聂军门!”冲进关口,随即飞身下马,朝迎来的弟兄丢下枣骝马的缰绳,沿着滑溜的山道快步向岭上赶去。
军议仍在进行,在聂士成的有意放纵下,已经演变成为一场争论。
争论的起源,实在是因为武毅军中营管营官杨格提出的作战计划太过匪夷所思,众多将领对此都心存疑虑,更担心一个不好败坏了之前好不容易争得的局面。赛马集、细河之战建功后,在辽南、旅顺战线节节败退的大局之中,辽阳东路战场的胜利显得尤为突出,弥足珍贵。
正因如此,将领们都生出一种“保证既得胜利,今后作战不求无功,但求无过”的心思。
“防,防,防!一味的防守只会是处处设防、处处虚弱!从宽甸以北的图拉库崖,到赛马集,到摩天岭,过分水岭到析木城,五百余里的防线上,咱们只有不足五万兵力可用,而日军第一军就有五万多兵力,攻陷旅顺的第二军得到补充之后也有五万!以敌我两军素质之差异,我军焉能处处设防,还指望着抵挡住日军的进攻?辽南如此,摩天岭一线也是如此!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令日军在我选择的战场上与我会战!”
杨格话音刚落,仁字军统领江自康就起身言道:“既然杨大人强调敌我两军素质差异,又怎么能主张我军放着摩天岭天险不利用,主动邀战日军于旷野?对此,本镇殊为不解!还请杨守备替我等解惑。”
杨格心中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转眼看向聂士成,老将双目微闭,似乎已经耐不住熬夜而睡去了,并未理会自己。
“江大人。”杨格抱拳作揖道:“杨格出身防勇,见识浅薄,不敢当解惑二字,只有些许建议,还请江大人、诸位大人指点。目前,我军斥候能够确认的敌军只有两千余人和三十多门火炮,按照其火力配系来看,的确应该推断敌军会是一个旅团之主力。但是,从日军整个战略出发点来看,与我军打摩天岭攻防战所得利益远不如在辽南战场发力,攻击海城。故而,标下不敢也不能就此确认凤凰城日军真的会出动一个旅团的兵力,也不敢断定日军不会出动一个旅团。那么,要证明日军的目的,就得探出日军的虚实,如何探出?打一仗便知!如果,日军真的倾巢来攻摩天岭,我军龟缩于连山关后,以日军五六千人的兵力和三十多门火炮的优势,完全可以攻破我一点,至少,连山关会得而复失,北岭会岌岌可危,与黑龙江军的联系就此中断!诸位,连天大雪,黑龙江军一万余众的补给大部依靠辽阳东路大道,如果日军围堵在连山关外日久,黑龙江军万余众就不得不因为补给困难而向北撤退,在兴京厅一线寻求补给。如此,两军相隔四百里,如何联合作战?须知,联合作战才是我军能够稳守摩天岭防线的决定因素!主动出击,在草河堡东面摆开战场,既可以探出日军虚实,又可以保障黑龙江军的草河岭补给通道,还能方便地达成两军再次协同作战。”
杨格的余光看到,军门大人的眉头微微颤抖了一下。
“两军素质差异是事实,但绝非说明野战我军必败!赛马集之战、细河之战的结果就是明证!”
夏青云道:“杨大人,这次日军是一个旅团的兵力拢作一坨,大不一样啦!”
“夏镇台,日军是否真的出动一个旅团还是未知,如果真的出动了一个旅团,那凤凰城一线必定空虚。咱们可以在草河堡以东、三庄子路口、细河西岸和连山关层层阻击之,吸聚敌军主力于我当面,为黑龙江军创造出轻骑奇袭凤凰城的战机!”
“杨大人!”夏青云拖长了语气,斜眼看着杨格,道:“那......果真如此打胜了这一仗,功劳算谁的?咱们?还是旗军?照你这么说,咱们层层阻击,伤亡必然很大,旗军乘虚而入,得收复凤凰城之功而不费吹灰之力啊!嗯,哦哦,本镇忘记了,杨大人也曾在镇边军中效力,与袁家老三还是金兰之交啊!”
最后一句话,隐隐在指责杨格“吃里扒外”了,可众将纷纷出声附和:“对啊,对啊,夏镇台所言极是,咱们犯不着给他们做嫁衣裳。”
杨格顿时无语,一张本来还算看得过去的脸变得如苦瓜一般。
该死的大清国啊,你的问题真他娘的太多!不败还真没天理啊!可是,老子来了,老子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万万两白银养肥了日本人,让他们得以在1900年,1928年,1932年以及1937年横行中国!不能,决计不能!以前老子是防勇,如今是一营之长,不一样了!总之,老子就算是逆天也要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
“砰!”一声巨响,聂军门面前的案台猛地跳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