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不过以后这种饭局还是少参加的好,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怪累人的,还是自己吃更自在。
饭后,楚璃自然地想送云瑾回去,被北翼王给叫住:“璃儿,你随为父去书房,我有话要跟你说。”
云瑾在楚璃开口前拉着杨北峰告辞,飞奔似的离开了。
楚璃看着云瑾逃难般的影子,嘴角止不住上扬,这丫头,装淑女装了一个晚上,憋坏了吧。
书房内,北翼王指着椅子对楚璃说道:“坐下聊。”
楚璃一撩长袍,欣然而坐。
北翼王看着玉树临风的儿子,心有感慨。他唯一的儿子,未满月便被接入宫中,二十年来从未在他们身边待过一天。每次他和王妃进宫探望,都是来去匆匆,这些年这孩子是如何生活的,他并非不知情,父子情份浅薄,是他对不起这个儿子呀。
“璃儿,崇明书院这三年,一切都还好吗?”
楚璃清冷的眸子深邃幽暗,看着已头发花白的父亲,心无波澜。
“父王指的哪方面?”
楚霆钧被楚璃的淡漠所伤,心中酸楚:“你说那个杨北峰数次救你,想必有人一直想要你性命。璃儿,你受苦了。”
楚璃勾起抹讽刺的笑:“二十年都是如此,父王何必大惊小怪。父王若是想与儿子叙旧,不如改天吧。今日我有些累了,怕是还要去见母妃,就不陪父王忆苦思甜了。”
楚璃说着就站了起来,楚霆钓伸手示意他坐下:“我还有事要问你,不会很久。”
楚璃复又坐下。
楚霆钧手指摩挲着一块通体碧玉的蟾蜍镇纸,问道:“那个杨北峰是何来路你清楚吗?为父觉得此人不简单,我怕他混在你身边别有用心。还有那个小丫头,听闻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乡野长大。璃儿,你万不可色令智昏,被一个女人所迷惑,忘了你的使命。”
楚璃冷笑:“父王,你可别忘了,她是儿子的药引。”
楚霆钧:“是真是假还有待商榷,父王与你母妃这么些年云游四海,就是想寻找天下名医为你治病,药引一说从未听说过,咱们不能只信杨北峰一面之词,还是要多留个心眼。再说何为药引你知道吗?那丫头要怎么救你?”
楚璃面容沉寂:“她在我在,她死我死,这就是药引。儿子的寒毒已被杨师傅控制住了,父王无须再为儿子奔波劳碌去寻找绝世名医,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再继续,恐怕要适得其反。父王英明一生,过犹不及这个道理您应该懂的。”
楚霆钧表情一紧,道:“你,你这孩子,父王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兔死狗烹,菲儿就是……”
“不要跟我提菲儿!”楚璃突然暴发,屋外大雪纷飞,屋里碳火正旺,然温度却骤然降至冰点。
楚璃握拳的手青筋暴起,满目苍凉,好久才压下了胸中的怒意,在楚霆钧的怒容中快速说道:“儿子累了,父王也早点休息吧。”
走至门口,楚璃顿了下,没有回头。
“父王,杨师傅不是你能动的人,阿瑾更不是。若你伤了他们,我不会原谅你的。”
门被打开,一阵冷风袭卷而来,吹得桌上的烛火不停跳动,最终熄灭。
楚霆钧双手撑在书案上,正气凛然的脸上有神色晦暗,渐渐的,正气消气,取而代之的是冷酷无情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