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卫生间里头,一时半会还结束不了。
两人只好去另一个卫生间。
林温暖说:“怪不得林景晴也不愿意嫁给他。”
林温馨伸手搭上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说:“林景晴精明着呢,就他们五个人里头,也就梁淳和陆政慎还有一丝良知,另外三位是真的混。”
“不过,这里头,姚福生最没用,虽然是长子,在家却没什么地位,生母死的早,以前听梁淳说,他原本还挺乖的,各方面都算得上优秀。就那后母进门之后,慢慢的开始变了,叛逆期的时候,那后母一贯纵着,结果这人就变成这样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换过来,这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他那个弟弟姚源生,不是个省油的灯,看着闷不吭声,厉害的很。听梁淳说,以前小的时候,姚源生还是姚福生的跟屁虫,走哪儿跟哪儿,傻白甜似得,哥哥哥哥的叫,结果磕着碰着,闯了祸,锅全是姚福生来背,可以说从小就被这弟弟压一头,人家还哭鼻子,说长大以后会保护哥哥的。”
林温暖听的一愣一愣的,说:“你知道的可真多。”
“我八卦嘛,那时候跟梁淳处的还行,就很好奇他身边那几个朋友,他就把他们的事儿,一个个都跟我讲了。还有陆政慎的,你要不要听?”
她摆摆手,“没兴趣,左不过是一些艳史,有什么好听的。”
林温馨嗤笑一声,“陆政慎最爱的是沈嫚露,沈嫚露之后的莺莺燕燕,总有一处是跟她长得像的,也算是一种另类的长情吧。”
林温暖此时,脑子里浮现了冯梨薇的脸,对比了一下之后,发现还真是,冯梨薇的眼睛和嘴巴跟沈嫚露有九分相似,也难怪她能够在他身边那么久,甚至还生下孩子。
如此想着,她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
正摸着呢,林温馨幽幽在她耳边说:“你不像。”
林温暖吓了一跳,“谁说像她了。”
她眯着眼,深深看着她,说:“温暖,你是不是动心了?”
她摇头。
“动就动吧,反正你是堂堂正正的陆三太太,你若是有这个本事,加上肚子里两个孩子,这位置你也坐的稳。而且,我也看的出来,陆政慎对你还算可以,你也说了,陆江长对你不错,有老爷子撑腰,不管外面有多少个女人,也没人动摇得了你。”
林温暖有些不习惯这般精于算计的林温馨。
两人站在一扇窗户边上,微风呼呼吹进来,吹在脸上凉凉的。林温馨伸手拉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好好考虑一下,没生孩子之前,一切都好说,要怎样都行。但现在孩子也有了,到时候真的要分,你也割舍不下这两个孩子啊。”
这话倒是没有错,但她还是想独善其身,不想卷入那些是是非非里。
两人聊了一会天,上了厕所,这才一块回去。
林温馨走开之后,就陆政慎在照顾方钰,给他夹菜,拿东西,哄着,跟哄孩子一样,非常有耐心。
这方钰也是看菜下筷,明明之前挺乖的,换到陆政慎这里,就特别能作,怎么都不高兴。
林温馨回来之后,还告状,说陆政慎故意欺负他。
陆政慎对此哭笑不得。
酒席进行到一半,原本新郎新娘应该来敬酒,可当下却迟迟没有动静,别说新郎新娘不见踪影,连两家的长辈都没看到人。
林景程觉出异常,跟时文悦说了一声,就往宴厅外面走。
刚一出去,就听到吼叫声,有工作人员神色异样的走过来,他把人抓住问了一句。然后按照他指的方向找过去,就看到几个人围在卫生间门口,里头时不时的传来女人尖叫的声音。
还有姚福生愤怒的吼叫。
林景晴穿着礼服,站在那里,倒也没哭,就只是沉静的站在那边。他走过去,扫了一眼,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婚礼上出轨,也是能耐。
这时,还是姚老爷子站出来说话,“别吵了,再这么吵下去,你们是打算弄的人尽皆知么?”
姚自鸣当下脸色很臭,要不是在场有不少亲朋好友,他一定当场甩脸走人,绝对不留半分钟。就这个儿子,他真恨不得废了,也好过在外面给他丢人。
姚源生说:“先把婚礼走完,再处理这件事。”
他说着,找了自己的助理过来,准备把姚福生身后的女人带走。
那女人衣衫不整,躲在姚福生的身后,怎么都不肯出来。
还是姚福生温柔的劝了好一会,并且把自己的衣服盖在她的身上,她才跟着助理走了。
一场闹剧散场,章惠新松了口气,林景晴这会已经认命了,也就没有多大的反应。
林景程拍拍她的肩膀,说:“你要是不想嫁,还来得及。”
她看他一眼,一下挣脱开他的手,提着裙子走开了。
稍作准备之后,他们就开始敬酒。
林景程回了座位,时文悦靠过去,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儿,安心吃饭。”
“行吧。”时文悦也没多问。
林温暖吃的差不多,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抬眼就看到姚福生和林景晴正在对面桌敬酒,当下的姚福生,衣冠楚楚,与刚才在卫生间的样子大相径庭。
此时的林景晴也笑的很灿烂,两个人看起来甚至还有一点小互动,是一对感情还不错的夫妻。
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过了一会,他们就往这边过来。
林景晴对陆政慎说:“今日我能跟福生在一块,全是姐夫的功劳,我应当连着敬你两杯才行。”
陆政慎扬起浅浅的笑,倒也应了她这句感谢,“不客气。”
“这酒,我不好多喝,医生嘱咐过,但今天日子高兴,我便也喝一杯。祝你们新婚快乐,白头到老。”
姚福生看他的眼神有几分冷意,但脸上还是挂着笑,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干下这一杯。
敬完酒后,宾客就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
林温暖他们也没有待很久,不多时就准备起身告辞。
方钰晚上睡的早,林温馨没等到敬酒就走了。林温暖跟时文悦他们打过招呼,就准备扶着陆政慎往外走。
这才站起来,章惠新连忙过来,摁住了宋艺,而后将她拉到一旁,小声说:“温暖,这婚礼出了点事儿,你能不能留一下?到时候有你跟陆政慎在,也能给我们撑腰。”
“可是陆政慎脚受伤了……”
“也不是让他一直站着,要是不想在这里坐着,我可以安排你们去楼上的房间休息。温暖,这次的事儿,真的真的挺严重,当下若是不立下个规矩,这晴晴日后进了他们家门,怕是过不了好日子。算我求求你,梁淳的婚礼也是你们给破坏了的,现下这情况,我绝对你们也有必要负点责。”
林温暖说:“不是我不想待着,可是陆政慎脚上的伤口要去换药,不能拖了。”
她脸不红心不跳,撒了个谎。
她能够猜到一点,章惠新硬着留她下来是想做什么,刚才有一段时间就新郎新娘和两边主要家属都不在,她就怀疑,是不是姚福生那事儿被逮住了。
当下看章惠新的样子,应该就是。
但她并不想掺和到这个件事里去,另一方面,这场婚礼的促成者就是陆政慎,她不觉得陆政慎留在这里,能起到什么大的作用,说不定还要落人口舌,还以为是他们串通好了的阴谋。
“这……”章惠新一脸的焦虑,“就不能稍微等一等么?这婚礼也差不多要散了,迟点再去换药,也没什么要紧的。你放心啊,到时候你们一句话也不用说,只在旁边坐着就行。温暖,咱们好歹是一家人,晴晴之前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代她跟你道歉了,好不好?”
章惠新还要纠缠。
陆政慎看了一眼,起身走过去,“是有什么事儿么?”
温暖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蹙,转头笑着说:“没事儿。”
“有事有事,怎么会没事儿。阿政,这事儿你必须得帮我们一把。”随即,章惠新将姚福生干的好事儿简单的说了说,“我也不是想让你们帮着出头,我就是想……”
“妈,温暖他们有事儿,你就让他们先走。晴晴的事儿,我们自己能够解决,就要麻烦人家。”
林景程不知何时过来的,适时的打算了章惠新的话,转而面向陆政慎,带着抱歉的笑,说:“你们有事就先走吧。”
林温暖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陆政慎余光一瞥,笑说:“既然岳母都发话了,那且等一等吧,也不打紧。”
他都这样讲了,林温暖有什么好说的,自是依着他。
几人又回到位置上坐下。
这会,时文悦见他们不走,就坐到林温暖的身边,与她聊天,顺便问了问,他们留下来的理由。
林温暖无奈,装作不知,“可能是有事儿吧,我也不知道。”
之后,两人又随便聊了聊。
大概到十点左右,山庄内的客人才陆陆续续的走完。
宴厅里就只剩下一些工作人员,林景程接完电话,就带着时文悦和温暖他们一起去了二楼的会客厅。
进去之后,姚家的人都在。
章惠新见着他们,连忙过来,扶住了林温暖,说;“你大着肚子呢,何必非要过来。”
林温暖看了她一眼,这人说起谎话来,真是一套一套的。当然,当着姚家人的面,她也会反驳,只顺着她的话,说:“晴晴是我妹妹,出了这样的事儿,我这个当姐姐的,也得管。要不是方钰要早睡,温馨也是要留下来的。”
“是是是。”几个人过去,章惠新让林温暖和陆政慎坐到一侧的沙发上。
当下,陆政慎这么一坐着,她说话的底气更足。
姚福生是看到陆政慎就头疼,泄了气一样,蹲在旁边,压根什么都不想理。
姚自鸣看到他那样子,气不打一出来,一句话也不想说。
窦宝瑜起身,拉住章惠新的手,说:“亲家母,你别生气嘛,这件事确实是我们福生的错,我保证,以后福生跟那个女人绝对不会再有往来。他现在结婚了,娶媳妇了,也该收心了。你放心,以后啊,我一定好好看着他,不会让他再胡作非为。”
章惠新想了想,也是一脸愁苦,说:“不是我想闹,这是要是放在婚后几年,我都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原本,婚后就是他们小两口自己的事儿,可今天是他们结婚的大日子啊。我们都是女人,心里都明白,这婚礼对女人来说有多重要。结果呢?在婚礼上就开始搞女人,你让我怎么安心?”
“要不是因为马代的事儿,我们晴晴也是不愿意嫁给他的,你瞧瞧他现在是什么样子?弄的好像是是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得。”
话音未落,姚福生就不咸不淡的顶了一句,“这事儿,你得怪你的好女婿,要不是他,今个你女儿嫁的也不会是我。”
此话一出,姚自鸣蹭一下起来,过去就是一脚,“你还有脸顶嘴?我今天不揍你,我就不是你老子!”
说着,姚自鸣就要上手,窦宝瑜上前去拉,差一点被他推倒在地。
还是老爷子,挥了一把手杖,姚自鸣才停手。
老爷子说:“打有什么用?你就是给他打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
这时,姚源生敲了门进来,余光看了眼坐在地上的姚福生,走到近处,说:“给了一笔钱,她很开心的走了。”
他将开心两个字咬的极重。
姚福生啐了一口。
姚源生蹲下来,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哥,这些女人找上你,不过就是想要你的钱。既然都结婚了,以后收收心思,好好对嫂子吧。”
“滚蛋,不用你在我面前假惺惺!”
话音刚落,姚自鸣便又是一脚踢过去,“好好跟你弟弟学学,都是我生的种,你看看源生,比你好了几百倍,你怎么还有脸说话?!我要是你,就找个地方安静自杀,免得在这世上丢人现眼。”
窦宝瑜拍拍他,“你这说的什么话,哪有你这样说自己孩子的,这可是你不对啊。”
姚福生是恶心死这对假惺惺的母子了,反正他也没想着日后还有什么好过的日子,立刻站了起来,说:“要么你就打死我,不然的话,以后你就等着被我气死吧!”
说完,他抓起衣服,拍拍屁股就走,不管谁喊都没用。
章惠新哼笑,“瞧瞧,你们瞧瞧,这是什么态度?这就走了?”
窦宝瑜眼里闪过笑意,转眼,又是一脸歉疚自责,“这个孩子,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教了。”她揉了揉额头,眼泪说来就来,“这么多年来,我在他身上也是下了很多功夫,他不喜欢我这个后母我也知道,他变成现在这样,说出去全是我的错,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姚自鸣满是心疼,说:“跟你没关系,这小子是不知好歹,是非不分。他以为有我们当后台,就在外面无法无天,他真当老子免费给他收拾烂摊子呢?从今天开始,他的事儿,我以后一概不管,要是真在外面创出祸来,就叫他自己解决,再这么纵容下去,还反了天了!”
老爷子哼了一声,“自己没有管教好,你怨的了谁?给他收拾烂摊子,也是你活该,当年肖晓怎么死了,要不要我再给你说一说?这些年,到底是谁在福生身上花了心思,我这双眼睛都看着。你们谁要是想把福生扫地出门,就把我这个老头子也一块扫地出门!”
他咳了几声,转而面向林弘毅他们,缓和了语气,“你们放心,既然嫁进来了,我必然不会让景晴受委屈。但福生本就是被人带坏了,想让他一下子变好,很难,得慢慢来,我们一起努力。他本质是好的,只不过成长路上,没有人去给他纠正,所以才会越走越偏。”他走到林景晴的面前,拍拍她的手背,说:“别难过,只要努力,好日子总会来的。”
有了老爷子这几句话,章惠新他们也算心安。
这事儿,也已经没有办法,事已至此,也不可能让林景晴当天就离婚了事,更何况,林弘毅和章惠新也不可能让他们离婚。
回去的路上,时文悦终是忍不住,吐槽说:“为什么非要让晴晴嫁过去?其实可以不嫁的,直接告他不就好了?不然,他们真以为自己是受害者么?”
林景程说:“她是个成年人,有自己的决定权,同样也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我们谁也干涉不了。”
“你跟你妹妹关系是不是不太好?”
他笑了下,侧头看她,“怎么?”
“你对这事儿,也没怎么关心过。”
“你以为我管了,她就能听我一句?我说的话,她最不爱听。不过你说的没错,我跟她关系确实一般,打小没长在一块,她自小由我妈亲自养大,至于我,是放养的,很小就一个人住在乡下。她的事儿,不用我费心,我妈会操心。”
“怎么会,我看咱妈可是有些重男轻女,怎么可能放养你。”
“这话,问我没用,得问她。”
时文悦凑过去,抱住他,说:“既然如此,那就别管了。既然是她自己的选择,以后的事儿,她也得自己受着。这姚家的人看着就知道没那么好应付,她嫁进去,日后必然不能像在家里这么任性妄为。”
“妈看着好似比较疼爱她,但其实走的每一步,都在给你铺路。你妈是真心爱你,这一点毋庸置疑,你瞧瞧林家如今结的亲家,每一个都能成为你日后的助力。我觉得,什么时候你应该约姚福生出来谈谈,以小舅子的身份,好好的教育教育他,给与他信心,别那么快就自暴自弃。让他知道,有了晴晴,他的未来可期。万一有一天,姚福生能在姚家立了足,将姚源生比下去,对你来说只有好处。”
“而且,你发现了吗?温馨如今为了顾全大局,也慢慢转变了态度,与我们交好。我虽然不懂生意,但我知道,在生意场上多一个同盟,同比多一个敌人要好。与姚家,陆家,方家交好,最大的好处在于你。”
她特别认真的说了这一番话。
林景程拍拍她的背脊,说:“我知道了,军师。”
“啧,你干嘛叫我军师,你应该叫我老婆,或者小宝贝。”她开始撒娇,像一只猫一样,在他怀里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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