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给人提供谈资而已。即便她一贯下来表现的不在乎别人的言论,可她其实不是不在乎,只是在乎了也不能怎么样,所以就表现的不在乎吧,把自己当成聋子。
林温馨把手上的戒指摘了,“算了,看不好,今天也不想看了,眼睛都看花了,咱们走吧。”
“好啊。”
陆政慎倒也没拦着,只道:“我选好了,会送到你家里。”
林温暖没出声,装作没有听到。
当天晚上,林温暖收到了各种大牌的首饰三四套,整整一个小皮箱。
跟皇帝上次东西似得,一波接一波。
章惠新都看红了眼,说:“这陆三少,还真是舍得花钱。”
正好,时文悦在家里吃饭,见到这架势,也是有些惊叹,打趣道:“这种道歉的方法值得学习。”
时文悦这话一出来,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说好的离婚呢?怎么无端端送起钻石来了!还一口气送那么一大堆,每个牌子都送了个遍。
夜里,林温暖在房间里收拾这些价值不菲的首饰,林温馨盘腿坐在床上,一样一样拿出来看,“今天他算是放血了,这事儿怕是得上报纸,不上报纸,也会被传成一则豪门圈的趣事儿。”
“你还说,还不都是因为你!”
“啧,我这么一说他就买那么多,你当他真的是傻子啊。”
“管他是不是真傻子,这东西我明天就还给他。”
“干嘛?不要白不要啊,他都送你了。”
“我要这么多干嘛?而且,这么送,一点诚意都没有,我才不要呢。”
她把盒子丢进皮箱里。
林温馨挑眉,凑过去,问:“怎么?你还想让他有诚意,心动了?”
“动你个头,我林温暖这辈子也不会对他这种男人动心,除非我脑子进水。”
林温馨趴在床上,拿着一串挂坠在眼前晃动,说:“我怎么觉得你这婚,可能离不成了呢。陆政慎这一波攻势,发的可真猛,你猜猜他接下去会做什么?”
“他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看起来是在挽救婚姻?”
林温暖被她给逗笑了,摇摇头,说:“我们之间又没感情,他为什么要挽救?我这样一个老婆,又不能在事业上给他加成,他挽救回去做什么?”
“说不定,他突然爱上你了呢?”林温馨说这话,自己都想笑了。
林温暖白了她一眼,而后,两人就笑了起来。
这真是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
……
冯馨子把在商场的事儿跟冯梨薇说了说。
晚上陆政慎过来吃饭,手里拿着蛋糕,今天是冯梨薇的生日。她就叫了家里人过来吃饭,馨子提前联系了陆政慎,本来是想偷偷给冯梨薇买个礼物,给她一个惊喜。
没成想在商场碰到正室。
她把事情一说,这惊喜也就不存在了。
冯梨薇接过蛋糕,开心的在他脸上亲了下,说:“谢谢。”
陆政慎没动,又拿了一只锦盒,递给她,“这是礼物。”
每年她生日,他都是会送礼物的。
冯梨薇满目惊喜,打开看了眼,是卡地亚的钻石手表,很漂亮。
紧接着,陆政慎说:“我还有别的事儿,饭就不吃了。”
她眼里的喜悦,瞬间落下,“为什么?我都准备好了,一会我爸妈就过来了。”
“正事儿,这饭以后有的是时间吃,你玩的高兴。”
说完,他连鞋子都没脱,转身就走。
冯梨薇愣愣站在原地,眼里满是悲凄。
馨子过来,小声说:“这姐夫是怎么回事儿?姐,你说他会不会对他那个正室有意思啊?”
“胡说!绝对不可能!”
“不怕万一,要真的有意思,到时候两人生出感情了,姐姐你可怎么办?”
“不会的,一定不会。”
……
第二天,林温暖去上班,到了办公室,她的桌上摆着一盒巧克力和一束玫瑰花。
她看了一下,“谁那么好,我回来还送我这个?”
坐在她对面的医生,原是在看报纸,听到她这么说,不由看了她一眼,扶了下眼镜,笑说:“老公送的吧。”
“不是。”
“不然谁敢送玫瑰花,就算是欢迎你回来上班,也不会送玫瑰花啊。林医生,你就不要难为情了嘛。肯定是你老公给你的惊喜。”
林温暖尴尬的笑笑,瞬间觉得眼前的玫瑰花红的非常刺眼,怎么看都觉得不舒服。她坐下来,将玫瑰花塞到了桌子底下,那巧克力拿出去给护士分了。
上班以后,林温暖的日子就步入了正规,只每一天早上不同的鲜花和巧克力,让她有点苦恼。
期间,陆政慎没给她打过一个电话,也没露过面。就这么连续送了一周以后,鲜花不送了,改送盆栽了,一天一种小植物,植物上会放一些小物件,每天都不一样。
这事儿,又在医院传开了,可这故事,经过江莹的加工再创作,就成了一段特别美好的佳话。
林温暖是受不了了,再这么下去,整个办公室都要成花海了。而且,这样也太影响她工作了。她特意早起,守株待兔,把送东西的小哥逮住,威逼利诱,让他再也不要把东西送过来了,直接丢进垃圾桶就行。
还给了他一笔钱。
但隔天,她的办公桌上照样了摆满了礼物。
斩草要除根,这事儿还是得从源头上解决才行,她主动给陆政慎打了电话,约他吃饭。
她随便挑了个地方,晚上下班就赶过去。
到的时候,整个川菜馆,就陆政慎一个人,坐在那边。她记得这家店网上人气很高的,现在又是饭点,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她推门进去,服务员立刻迎上来,“陆太太请。”
看着架势,林温暖大致上了解了,这陆政慎应该是包场了。
真有意思。
她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先给自己倒了被水,一口喝下,陆政慎把菜单递过去,“点菜吧。”
林温暖依言,点了几个她平日里喜欢吃的,陆政慎翻了很久,最后什么也没点,把菜单还给了服务生。
两人开始闲聊。
陆政慎说:“今天是门诊?”
“是啊。”
“那应该很累。”
“是啊。”
陆政慎看了她一眼,低低的笑,“累的不想说话么?”
林温暖抬眼,表情严肃,说:“你不要再送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我到医院了。”
“怎么?有人不高兴了?”
“对,我不高兴了。”
她点点头,认真的说:“我不明白你做这些是要干什么,我相信你做这些应该不是在哄我高兴。”
陆政慎眉梢微微一挑,眼里的笑容多了一分玩味。
“如果是的话,那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不用哄我高兴,我每天都很高兴,如果你不送这些东西,我会更高兴。”
陆政慎扬眉,耸了下肩,“还是很难哄。”
“我没要你哄我。”她解释。
“所以很难哄啊。”
林温暖皱眉,觉得无法沟通,不,是陆政慎压根就不打算跟她沟通,他只凭着自己的意愿做事儿,完全也不考虑她。
她抿住唇,也不想浪费口舌。
没一会,他们点的菜上来,菜色鲜艳,一看就知道很辣。林温暖大学时候去过一回成都,在那边待了两个月,多辣的东西,她都能吃,并且非常喜欢。
很明显,陆政慎不喜欢。
他摸了摸鼻子,没有动筷。
林温暖倒是吃的不亦乐乎,好久没吃这么重口味的了,她吃到一半,才想起陆政慎,一抬眼,这人连筷子都没动,就那么坐着,眼里一闪而过的嫌弃,被她发现了。
她想了想,说:“你不喜欢吃辣的?”
“是不会。”
“你看,我就很喜欢吃辣的,无辣不欢。咱们两个既不是同一阶层的人,也没有共同的兴趣爱好,连吃的东西都不一样。你不知道我的喜好,体会不了我这个阶段的人喜欢什么,会为什么事儿高兴。你做的一切,只会增加我的烦恼。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做那么无聊的事儿,但我希望你能够说话算数,尽快把离婚协议书弄好,签过字,我不想耽误你生小孩,争家产了。”
“这才是你陆政慎应该做的事儿。”她认真的说,吃过辣椒的嘴巴,红彤彤的,比涂过口红的嘴,还要艳丽好看,引得人想咬一口。
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干净漂亮,她看着他,问:“明白了么?”
陆政慎笑了笑,轻点了下头,说:“明白了。”
林温暖不疑有他,她说的也够清楚了,陆政慎也不是个傻子,这么聪明的人,应当是一点就通。其实,这话哪儿用她来提醒他,像他们这种精于算计,利益为上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做的事儿,是否有意义,是否能带来利益。
她继续吃。
这时,陆政慎拿了筷子,在那一片红的菜色里,夹了一颗肉,放进嘴里。
这边是正宗的川菜,林温暖点的时候,又点特辣。
这一口下去,陆政慎感觉自己的喉咙要喷火了,辣的连表情都没办法控制,他紧皱着眉头,不停的喝水,可嘴里的辣味,却怎么都压不下去。
“艹!”
陆政慎的脏话从嘴里蹦出来的时候,林温暖吓了一跳,抬眼就看到他被辣到的样子,耳朵都红了,看起来竟然有点儿可爱。
她忍着笑,跟服务员要了一杯酸奶,“你吃了?”
他看她一眼,带着责备。
“知道自己不能吃辣,干嘛要吃?”
酸奶上来,他几口就喝完了,嘴里那火燎燎的感觉,终于压下去一半。
“自找苦吃。”
怎么的,她看起来还有点幸灾乐祸。
陆政慎微微皱着眉,却也忍了脾气,兀自喝水。
林温暖心情甚好,开开心心的将那几盘菜都扫干净,吃饱喝足,准备回家。
一抬眼,就看到陆政慎脖子上起了好多红疹,一片片的。
刚还没有呢,她吓了一跳,“你脖子怎么了?”
“痒。”幸得他还注重礼仪形象,并没有用手去抓。
“你过敏啊?辣椒过敏?”
陆政慎想了一下,“好像是。”
“赶紧,先去医院。”他这样子太吓人了,才这么功夫,就出那么多红疹。
她拿了包,拉着他就往外走,车子还没开过来,林温暖近距离瞧了眼,皱起眉,“自己过不过敏你都不知道么?”
“我没吃辣椒。”他沉着脸,解释。
确实,他刚才仅仅只是吃了一块肉,并没有吃辣椒。
对此,林温暖也说不清楚,大抵是带着辣味的都不行吧,就是对辣过敏。
这有钱人的身子骨,也是娇弱,东西不能随随便便的吃。
司机把车开过来的时候,他的红疹已经蔓延到下巴上,等都了医院,已经飞快了布满了他整张脸。
林温暖看着他,想笑,不能笑,憋的慌。
嘴里还要安慰,“放心,等吃了药,挂了水,很快就褪掉的,不用担心。”
她拿了医生开的单子,去付钱拿药,陆政慎坐在那边等。
二十分钟后,两人坐在输液室。
陆政慎实在受不了,抬手抓了两把,被林温暖狠狠拍开,“别抓。”
“很痒。”他的眉头拧的更紧,一脸烦躁。
“知道你痒,但也不能抓,你忍一忍吧,慢慢会好的。”
“你试试。”他斜了她一眼,说的倒是轻巧,说谁不知道,他也会。
林温暖瞧着他猪头一样的脸,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我不过敏,就算我会过敏,我一定忌口,不该吃的绝对不吃。照理说,你都吃不了辣,你干嘛没事要尝试啊?”
“我肚子饿啊。”他冷哼,“我过来之前什么也没吃,还忙了一个下午……我今天才发现,你这人还挺冷血的。”
“那咱们不是各自点了菜么?你自己不点,你怪我哦。”
“我不怪你。”他看了她一眼,吐出这四个字,就不再开口说话。
这是生气了。
看在他过敏的份上,林温暖也就不跟他置气了。
她去给他倒了杯温水,然后就出去了一趟。
她一走,陆政慎就开始发火,因为他乱动,手上的针头跳了出来,弄的他疼。护士过来重新给他扎针,偏偏扎了两次还扎不好。陆政慎的火气更大了,冲着护士发了一顿火。
林温暖带着晚餐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有个护士在哭,旁边两个护士安慰着,她也没多想,回到输液室,这会,整个一号输液室里,就陆政慎一个人,闭着眼,皱着眉,戾气很重。
她当即联想到刚才在哭的那个护士,无声无息退了出去,返回到护士身边,问:“怎么哭了?”
林温暖是这边的医生,都认识,小护士看了她一眼,摇摇头,说:“没什么。”
“是不是里面那位做什么了?”
小姑娘一听,眼泪落的更凶,那就是陆政慎干坏事儿了。
她又回到输液室,啪的一声,把东西放在他手边的桌上,“你生气,朝人小姑娘发什么火?你不是最怜香惜玉了么?”
陆政慎睁开眼,目光冷冷,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你这过敏,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你要冲他们发脾气,你要冲就冲着我呀。”
林温暖心平气和的跟他讲道理,企图让他去跟那位小护士道歉。
正说着,陆政慎突然起身,伸手扣住她的后颈,下一秒,嘴巴堵在了她的唇上。
声音戛然而止,林温暖瞪圆了眼睛,看着他漆黑的眼眸,好似要将她整个人吸进去。
数秒之后,林温暖开始反抗,挣扎间,他手上的针头再次跳出,落了几滴血,染在了林温暖浅色的衣服上。
陆政慎的手跟铁钳似得,压的她动弹不得,挣脱不开。
护士从门口路过,见到这场景,一下闪开,而后躲在门后面,伸出手机,咔嚓咔嚓,猛拍了一顿照片。
半晌之后,陆政慎松开了手,林温暖连忙退后,一只手捂住了嘴巴,愤愤的瞪着他。
陆政慎说:“你还烦不烦?”
林温暖没说话,转身就跑了。
陆政慎吐了口气,弯身坐了下来,摁了护士铃,叫人进来帮他重新打上点滴,那淡定自若的神态,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一回,护士很仔细小心的给他戳好针,缠上胶布,陆政慎看了她一眼,说;“刚才那个护士呢?”
“啊?”
“你让她进来。”
“啊?”
他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随后,那个被他臭骂一顿的护士进来,小心翼翼的,脸上还挂着眼泪,怯怯的站在离他几步开外的地方。
陆政慎瞥了她一眼,说:“刚才我心情不好,抱歉。”
他说这话的时候,林温暖刚好回来,在门口听到他带有诚意的道歉。
小护士连忙摆手,“没关系,我能理解您的感受,我也要加强技术,尽量让病人不那么痛。”
陆政慎对着她微微弯了下嘴角,“谢谢,你会是个好护士。”
小护士一下红了脸,心跳都加快了,一转身看到林温暖,奔腾的心脏,瞬间灭了火,“林医生。”
这小脸红粉菲菲的,一眼就看穿了心思。林温暖摆摆手,“去做事吧,没事就好。”
说完,又一把将她拉住,“那什么,你帮我进去拿一下我的包包,就放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橘色的。”
小护士听话的进去,没一会又双手空空的出来,“他说让你自己进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