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魏京华问:“是足月生产的吗?”
常武想了想重重点头,“稳婆说,孩子很健康,看起来月份很足。”
魏京华顿了顿,“十月怀胎,那就是说,一年多以前,她就有了身子。那会儿太子的身体还十分康健呢?”
常武啧了一声,“那会儿虽然康健,但是陛下知道呀,太子自从饮了岭南送来的酒之后,身体就不大好了。若非女帝亲自出手救他,他那时候就是废人一个了。后来他被姜玉平关了起来,不知是姜玉平故意,还是经人引逗,他竟又复喝那酒,人就不行了。”
殷岩柏转过脸看着魏京华,轻声问,“你是觉得,这孩子不是殷嵊的?”
魏京华皱眉没有说话。
“你若有疑虑,不如我们入京以后,亲自去看看?”殷岩柏建议道。
魏京华若有所思,“还有一个消息是什么?”
常武拍了下头,“差点忘了说,二皇子病好之后,开始养鸟了,各种各样的鸟。住在汤山行宫里,一开始他病的厉害,但他养的鸟还跟了过来,后来他身体略好了些,养的鸟就更多了。”
魏京华立时想到,他们所截获的信,向月氏的泥靡透露他们所带兵马数量,粮草情况的那封密信,正是由游隼所送。
“汤山行宫里的条件不是很差吗?姜玉平巴不得他们自生自灭,还会给他们派大夫去照顾?”魏京华问道。莫说姜玉平不会那么干,就是她上台之后,她也没有格外关照汤山行宫——何必那么虚伪,给自己找麻烦呢?
她不是会为了搏一个美名,就做违心的善举之人。
常武点点头,“是没派大夫,不过他们身边伺候之人,也有略同岐黄之术的。”
魏京华呵的笑了笑,“先前二皇子还在外头的时候,医药充沛,尚且治不好他的病,到了汤山行宫,那缺医少药的地方,一两个略通岐黄的人,反倒把他治好了?”
常武皱眉沉默了一阵子。
殷岩柏面色微微沉凝,“你的意思是,二皇子先前是装病,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有机会反扑?”
魏京华道,“他的野心早在殷嵊还好好的时候,太子之位也稳稳当当的时候,就已经遮掩不住了。我还曾经在查沈仕扬的时候查到过他不干不净。不过也不能说,他先前就一定是装病,极有可能乃是心病。他因何而病?乃是因为你……”
殷岩柏微微一愣,立时想了起来,乃是在他和魏京华被二皇子押送回京城的路上……一场大火,他“葬身火海”,尸骨都烧成了灰,而后二皇子就病倒了。
后来证明他没死,乃是遁逃了。二皇子心里的重担轻松了,人也渐渐好起来,这不是说不通。
“汤山行宫离这里近,何必先进京,再转到去汤山行宫呢?”魏京华说,“我也不用百官相迎,不必告诉他们我的归期,我们先去汤山行宫。”
常武嘶的吸了口气,“汤山行宫虽说是帝王行宫,可是当初大兴土木,国库耗空,行宫还没修建好,就没银子了,所以那行宫还未建成,条件很差。”
魏京华哼笑一声,“有多差?比边关的条件还差吗?比西北打仗的条件更差?”
常武一时哑口无言,怎可能比打仗的条件差?
女帝连打仗的困苦艰辛都受了,汤山行宫如何会受不了?
他们当夜带了不多的人,就启程去往汤山行宫。
随行不过千把人。疾行一夜,天还未亮就到了行宫外头。
殷岩柏嘱咐了四个人,带兵分守四方。
他的将领才能也许是与生俱来,这里的地形他打眼一看,就知道该怎么排兵,怎么布阵。
不多时,他安排好了人,东方天际也才刚刚露出熹微的晨光。
行宫的人听见外头的动静,打开门出来观看,抬头看见一身戎装的女帝,身边是通身黑金色甲胄的晋王爷……
他们恍惚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没睡醒,揉了揉眼,再揉揉……
“陛下?晋王爷?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王爷千岁……”
“行了。”魏京华摆了摆手,“不必声张,朕是悄悄过来的,你们带路,朕去看看殷嵊。”
这里守卫的宫人领着路往里走的时候,还有些魂不守舍,不知是梦是真。
先前一点儿消息都没得到,怎么这么两尊大佛,就从天而降了呢?
他们一路倒是安安静静,恪守本分。
魏京华则是一路都在看,看这里的景致,宫宇墙垣。
没有修建好的墙垣上还未刷漆粉饰,但当初是为圣上出行预备的行宫,所以整个地基,宫宇的规划是足够大气的。
这里糅合了磅礴大气,与凋敝颓唐两种极其相反的格调。
“住在这里的人,心里会滋生许多的愤愤不平,许多的不甘心吧?”魏京华忽然问道。